说到动情处，中年妇女又忍不住骂起那开车的人来。

听着中年妇女的诉说，怀中的女孩泪流不止，打湿了余烬后背的衣服。

余烬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一股悲凉之感顿时涌上心头。

“半日不见，尽也物是人非。”

抚摸着女孩的脑袋，余烬轻轻说着。

想起自己年幼时，妈妈也是这般将自己抱在怀中，哄着自己。

“不哭，不哭。”

余烬的声音轻轻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叫人说不出话来。

随着最后一人踏上阶梯。

避难所的入口渐渐关闭。

余烬抱着女孩进入避难所之中，在余烬的安抚之下。

女孩的情绪也渐渐平缓下来，只是眼睛依旧红肿。

突然，一道声音让余烬停下脚步。

“还有人，外面还有个人。”

抱着女孩来到控制室中。

余烬望向屏幕，画面中，一个人影向着避难所疯狂跑来，如同被恶犬追逐。

余烬眯起眼睛，望向人影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浮现。

“异怪！”

余烬，方正，王阳三人一齐脱口而出。

“怎么说，这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开门让他进来？”

方正望向余烬和王阳二人，开口询问着两人意见。

“只要我控制得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随着人影越来越近，脸庞也若隐若现。

女孩望向屏幕的眼神猛然变得凶狠憎恶。

“是他！是他撞死了我妈妈！”

女孩双眼通红，稚嫩的声音如同杜鹃泣血响彻在三人心间。

“他有罪。”

余烬面无表情，淡淡开口，简单的一句话便确定了他的立场。

方正心中回荡着女孩的话语，张开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仿佛看出了方正的挣扎。

一旁的王阳也开口说道。

“你敢赌吗，出现了一点差错，这避难所内中的人们多半都活不成了。

一旦异怪进来，如果实力太强，就是我和余烬也会身死。

你想让我们一同与那人渣陪葬吗？”

女孩，余烬，王阳的话如同一条条绳索，将方正的手死死捆在空中钉住。

方正的内心如同风暴席卷。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人影，他知道，再不开门，这人就真的要命丧异怪之口了。

闭上双眼，抬起头，方正深深吸了口气又叹出。

悬在空中的手终究是没有动作。

屏幕中男人咒骂的声音传来，鲜血迸溅，落入黑影之中。

生命戛然而止。

女孩眼见大仇得报，抱着余烬的脖子痛哭不止。

方正听着哭声，瘫倒在地，望向自己的双手。

轻轻问道。

“我，是不是亲手杀了一个人。”

随后又无助的看向王阳。

“你不是说要一直保护人们吗，王阳？”

王阳沉默，随后对着方正缓缓说道，语气坚定。

“我是这么说过，但我要保护的，是像你，像余烬，像这女孩一样的人。

我不会去保护一个牲畜不如的人。”

余烬走到方正身前，缓缓蹲下。

用力扳起方正的脸庞，让那双无神的双眼与自己对视。

平静地说着。

“方正，你不是亲手扼杀了一个人的生命。

而是亲手审判了一个有罪之人的罪孽。

没有人会痛恨你，也没有人会责怪你。

我知你心存善念，但在这操蛋的末日下，

善念不是这样用的。”

这时在余烬怀中的小女孩也抹干了眼泪，轻轻的对着方正张开嘴巴，声音还有些梗咽。

“谢谢你，哥哥。”

方正闻言，顿时眼中泪光闪现，抱头痛哭。

老人林秋言这时也走了过来。

望向坐在地上哭泣的方正。

缓缓说道。

“人杀人，人杀我，人杀你。

一旦道德的底线被攻破，

罪恶便会在人们心底慢慢滋生。

倘若有一天他人之刀架于你脖颈之上，

你安会引颈受戮？”

林秋言望向自己心爱的弟子，叹了口气。

“方正，这世界既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一道灰色啊。

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