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也是在那个时候与元宝做了交易，以某种献祭活人为代价的特殊方法，让她能像人一样活着。”

红叶面相唐礼分析着。

“我之所以猜测钱香香已经死了，是因为刚才在崖岸上，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在下意识的避开我的斩妖刀。

而斩妖刀虽然不会像佛像那般能让妖灵退避三舍，但是我这柄常年在倒悬寺中被供奉的眉间尺，却早已有了令妖灵避让的威慑力。

至于那个元宝，我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古怪，直到刚刚我才想明白他究竟是什么。”

结合吕顺和钱香香先前所说，三年前唐礼入赘钱府，又恰巧在遇到了元宝后钱府突然如日中天，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了让已故的钱香香能像人类一样活着，唐礼才与那个叫元宝的妖灵做了某种特殊的交易，却刚好这种交易被钱本初撞见，所以只好伪造妖灵杀人，以此来掩人耳目。

唐礼神色如常，不见喜怒，良久才喃喃道：“你很聪明，我的确和元宝做了交易。如今这偌大的家业，都是我凭本事换来的！钱本初那个老家伙不过是坐享其成者罢了，如果不是香香，他早就已经被炼成血炁丸了！”

唐礼突然语气急转，仿佛在释放某种压抑内心许久的愤怒！

只是这种愤怒，却带着各种疑虑和不解在红叶凝重的眼神中体现了出来。

“血炁丸？那是什么东西？”

唐礼轻哼一声：“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你背着的那个也是只妖灵吧。”

红叶没有否认，对方又道：“血炁丸是用活人炼制而成，它可以让妖灵暂时隐藏妖气，并长时间摆脱嗜血饮炁的痛苦，然后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请你不要觉得我很残忍，因为没有了血炁丸，她会吃更多人的！所以……佛祖会原谅我的吧。”

能让妖灵长时间摆脱嗜血饮炁的痛苦？真的有这种东西？

红叶内心一阵狂喜，如果红豆吃了，是不是也可以掩盖身上的妖气，而且还不用每天喝牛血，自己也无需再浪费修为，为小丫头输炁了？

不过红叶旋即又收敛了某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毕竟这血炁丸是用活人炼制而成的，如果为了炼制血炁丸，那自己岂不成了第二个唐礼。

“佛祖会不会保佑你我不知道，但如果钱姐姐知道了你为她沦落至此，一定会……”

红叶话未说完，唐礼愤然打断道：“香香一定会理解我的！都怪那个老不死的！人前一副伪善的样子，我看了都觉得恶心！他早就该死了！”

接着语气平静又道：“人对高低贵贱的执念真的很可怕，它就像是钻进骨子里的蛀虫，无论经过多少沧海桑田都拔不出来。

当地人瞧不起外乡人，读书的瞧不起没文化的，从商入仕的更视佃农仆役们如草芥牛马！就连那些算不上什么人物的市井乡民，都要五十步笑百步，仍要强分个三六九等来。

就像三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卖画郎，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没人愿意多看一个穷鬼一眼，我就像得了疟疾一样，让人避而远之。

唯有香香把我当人看！如果没有她，像我这样一个穷鬼恐怕早就已经饿死了吧？所以她就是我的命，为了她哪怕堕入阿鼻地狱我亦无悔！”

红叶微微拧眉，他忽然想起倒悬寺观空和尚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而好坏之分，完全是以自身视角出发去评判的，所以任何一个人都没资格劝别人善良，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唐礼眼神有些病态道：“我不许她死，没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她，连看她一眼都不行！

好在我遇到了元宝，我答应帮他得到数不尽的财富，只要我肯出钱，他就会答应帮我炼制血炁丸。

如果不是被那个老不死的意外撞见了，我是不会杀他的！我害怕……我害怕香香会怪我……”

红叶再次愕然，果然如他预料，是那只神秘的妖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