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杜氏和黎墨，剩下的只有画皮了。

沈策想要见一面。

不过终究晚了一步。

牢房里，那个只剩下一条裤衩、满身伤痕的男子已经悬梁自缢，而在其面前的地上，放着两张纸和一些东西。

马夫老黄将东西和纸一起放到了沈策面前。

画皮，又或者陆风交代了那日和杜氏联手陷害沈策的事，随后又留下了几句话，要求沈策将他和黎墨葬在一起。

显然，陆风知道黎墨会来这里，甚至可能知道黎墨会来求情，也知道黎墨会死。

沈策看着将罪证叠好收起，又看向了一旁陆风留下的两样东西。

一样是人皮面具，一样是整张狐狸皮。

同时还有一个小册子，上面介绍着如何使用这两样东西。

“不是鬼，不是妖，居然只是一张狐狸皮？”沈策展开狐狸皮，看着上面刻画的纹路，以往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马夫老黄看了一眼，疑惑道：“这东西该是北莽魅族制造出来的东西。不对，这陆风该不会是？”

说着。

马夫老黄走到陆风尸体面前，检查了一番，才又撕开了陆风胳膊上的一层皮，露出了里面粉紫色的皮肤。

“这是？魅族？”沈策疑惑走上前。

马夫老黄摇头道：“这是魅族半妖，是魅族和人类的后代。传闻这一族善于魅惑人类，一旦生出半妖，很难长大。哪怕是长大了，也会受到病痛折磨，这粉紫色皮肤便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病症。”

沈策以前在白水河听见过魅妖的故事。

传闻魅妖用情专一，一旦爱上对方，便至死不渝。

此刻看来？

沈策挠了一下头，对马夫老黄嘀咕道：“让人把他和黎墨埋一起吧。别……别一个坟，比邻而居。”

“明白了。”马夫老黄应声道。

一切解决了。

沈策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在走到屋外，见到地上的蚂蚁窝时，忍不住狠狠踩了一脚。

这一脚，也算宣示了他对命运的抗争。

……

这一次，死伤的人不少。

沈策、林玖儿、柳无伤都受伤了。

倒是王谦，很懂得自保，虽然肩膀挨了一箭，看上去也很严重，却是受伤最轻的。

沈策在屋子里躺了两天，至于剩下结尾的事都交给了王谦去处理。

林家的伤药都是最好的。

两天时间，沈策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想着杨峥大都督说的六天时间，他不得不躺在马车上，带伤赴会。

只是这一路马车颠簸，沈策忍不住想骂老黄。

到了杨家。

沈策双手拄拐，咬着牙，千辛万苦的爬上了台阶，最后没好气的回过头对老黄道：“你就在这等着吧。疼死我了。”

老黄咧嘴一笑，坐在马车上，也不去争辩。

沈策走到门口，刚要去敲门。

门却自动开了。

杨昭昭提着刀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沈策的时候，愣了一下，又上下仔细打量：“沈大人？是你啊？你怎么变成这个……”

鬼样子？

这三个字没出口。

沈策眯眼看着这个当初被他一刀吓掉魂的小丫头，要是早知道她和安东军大都督有关系，当初下手似乎该轻点。

“我来见杨大都督。杨昭昭，杨大都督不会是你爹吧？”沈策试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