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点则是刘承恩的猜测,清王身中剧毒以至目盲,为防毒素蔓延需要一直服药压制,当初清王离开玉京的时候,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用药,夜里根本无法安睡,可这场拍卖会持续两个半时辰,期间清王竟然没有服过药,这就大为可疑了。
刘承恩一边在脑子里整理信息,一边护送着云开和裴安白离开。
望着彻底离去的马车,刘承恩转身拐进一个暗巷,径自上了不知何时就停靠在那里的马车。
车里安坐着一位老者,穿着容易在黑夜中隐匿的黑袍,头发花白,连眉毛也苍白如雪。
刘承恩只匆匆一瞥,便跪在地上,将头垂得极低。
“确定了吗?他的眼睛真的快好了?”
头顶上方传来老者沙哑中带着尖锐的声音。
刘承恩回道:“确定了,他的情况确实好转了很多。即便无法复明,但若想像从前那样靠流水的汤药熬垮他的身子却是不可能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老者的声音拖得很长,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显然,他对云开不满意极了。
下一刻,老者的话锋转向刘承恩,“记着你这身官服怎么来的,如果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会让你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是。”刘承恩重重叩首,“下官不敢忘。”
“按原计划行事。”老者最后说了一句,闭上眼睛。
风卷起车帘,老者的面容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如果裴安白在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位头发花白的神秘人是永平帝最信任的心腹,总领整个玄甲卫的一卫首领。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从他出现以来,所有人都唤他枭首。
这简直不像是人的名字,他在世人眼中也根本不像个人,盖因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是永平帝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当年永平帝上位,他追随左右,手下冤魂无数,就连宗室皇亲都杀过不少,一身的杀伐血气。
凡是由他经手的事,绝对是永平帝最重视、最见不得光的事。
如果裴安白知道他来了,一定会有所警觉,可惜,此刻的他根本什么都不知晓。
风势渐大,吹得车帘哗哗作响,天空中,乌云汇成一片。
车窗中伸出一只布满茧子的手。
伴随而来的还有老者的声音。
“风雨,将至。”
“看样子今夜要下雨了。”同一时刻,云开透过车帘,感受到不断涌进来的冷风。
“放心,清王府很快就到。”裴安白柔声道,青州路远,他原本也没打算带着阿月连夜赶回桃花县,反正青州有他的王府,没必要让她那份赶路的罪。
“殿下的王府大吗?比之桃花县的府邸如何?”云开有点好奇。
“很大,有十个裴宅那么大,你去看过就知道了。”裴安白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