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传出去,是个有品级的管都得骂自己一声臭不要脸。
裴绂连忙说道:“臣才疏学浅,不敢胜任,望皇上另选贤才。”
皇帝刘泷原本就没想让裴绂来做这个主考官。
他一边想一边还在嘴里找词:“春耕秋收,不可废时,废则年无收成。人才大典,不可延节,延节则无信义可存……齐王!”
刘梦棣原本还沉浸在给大皇子、四皇子等人逼捐的得意之中,听得刘泷一下子叫到了自己,他愣了一下,不自主地往外走了两步问道:“做甚?”
一直以来刘梦棣都将自己撇于朝堂事务及派系嘴仗之外,这科举之事更是与自己无关。
所以刘梦棣被刘泷一叫,心里也是十分懵逼的。
刘泷翻了个白眼说道:“朝堂之上,严当自重,不得浮浪!”
“是。”
刘梦棣应了一声,只得中规中矩地说道:“儿臣齐王棣奉旨听宣!”
“朕命你为明年会试主考,你且试记,定要为朕……”
刘泷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刘梦棣瞪大了双眼打断刘泷的话道:“父皇!你今日怎么了?是龙体不适么?儿臣扶您回紫宸殿里休息吧!”
“胡说什么!”
“不是!您刚刚、刚刚要让儿臣……您可得想清楚呀!这是人才大典!儿臣绰号现世阎魔!你是真不怕考生罢考呀?”
刘梦棣的话一说完,礼部三位大佬沈同和、汤池、裴绂马上就在殿中排成了一行。
班列里也陆陆续续地急直出许多官吏出来。
他们往殿中一跪,大声地急呼道:“臣等请皇上三思!”
见得有这么多人反对刘泷的决策,刘梦棣一下子就放下了心来。
这要是被刘泷真给整出一个六爷党出来,那秦谦只要一发功,刘梦棣就得和洛王世子一样在宗人府里坐着了。
裴绂跪拜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呀!天下并无皇子做主考之旧例……”
裴绂话还是没说完就被刘泷给打断了。
刘泷言道:“威德七年会试即是朕主考的,何来没有先例?即有先例何必如此轻言?”
威德是太祖皇帝刘昴的年号。
威德七年的时候太祖皇帝还在位。
那一年豫王在朝政之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刘昴看在眼中,亦是觉得自己的太子权势太低,真再这么搞下去太子可就真的完了。
于是刘昴便做主,力排众议,让刘泷去做了这么一任主考官。
裴绂被刘泷一堵话头,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
刘梦棣可不想这时候被卷入朝廷争斗里来。
他急道:“父皇!儿臣什么品行别人不知,您还能不知道?您是真不怕儿臣给您闹点什么事情出来呀?”
刘泷微笑道:“齐王向来贤孝,愈来重之事,愈不敢乱来,朕相信你定能为朕排忧的。”
就单单从刘梦棣处置洛王之事时处处提防着,不让此事影响护大,并声声把洛王从反派名单里拉下来来看,刘泷是十分相信刘梦棣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理本届会试,并且还能顺应自己的心事。
刘泷话说完的同时,首辅秦谦便从班列里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众人一见到秦谦站出来要说话,就像吃了一枚定心丸一般一下子就全都安静了下来。
秦谦走到殿中躬身施礼言道:“皇上,朕有议!”
谁都知道秦谦与刘梦棣其实并不对付。
秦谦出来说话,结果会如何在场的众朝臣们都是心知肚明的,甚至刘泷也知道秦谦要说些什么。
即使刘泷再不情愿,也得让秦谦把话说出来。
若是不让他说话,那将来自己驾崩以后,后现之人一定会给自己贯上一条阻塞言路的“罪名”来。
刘泷只得言道:“秦相讲来即是。”
那秦谦在又躬了躬身子说道:“臣闻齐王乃阎罗转世,上不服天,下不应地。其之跋扈,众所皆知,长安坊市百姓,无不惧怕其蛮横霸道。若由齐王为任主考,贡院之官吏便无人敢犯规,科举之子亦无人敢犯禁!”
众朝臣们前面还听得可以,可听到后面,只觉得振聋发聩,个个愣在当场无语发懵。
秦谦继续说道:“齐王机敏,世皆所知,考场顽劣舞弊之徒必无处遁形。且其善辩美丑,知人善恶,国之选士,优劣与否,齐王皆一眼通明,此会试之不二人选也。”
秦谦回旋镖一样的发言让大家都有些弄不懂了。
他的话哪里是在反对刘梦棣来做这个主考官,反而是在支持刘泷的决定排。
对于秦谦来说,现在有白叔达、李荛的事情放在那里,陇王党已经损了一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