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帘这个名字,令时雨也只是小时候隐约听说过,万没想到,她竟是无咎的娘亲,而无咎,摇身一变成为了吴家的表少爷。这让令时雨心情复杂,令家独霸巫却山的计划估计是落空了,但是也不能让巫却山成为吴家的据点。想到此,令时雨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无咎一个人回到吴家,退一万步说,他只是吴家的表少爷,他的父亲属哪家哪户至今未知,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于是令时雨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吴子瞻的邀请,随无咎前往琉蹊。
虽然以前也来过琉蹊几次,但都是源于来参加沐法盛会,以朋友的身份还是第一次,这次到访让令时雨更清晰的感受到了琉蹊的得天独厚。如果说陵云是威严壮丽,那琉蹊便是世外桃源了。通向琉蹊的路人少径窄,两旁栽满银杏和其他矮木,夏可乘凉,冬能御风,不远处是流动的山泉水,泉水清澈透亮,两侧的树叶和花朵时常掉入泉水中,宛如琉璃,故名琉蹊。琉蹊灵气充盈,不得不说确是修炼的好地方,但是地偏山峻,出行也多有不便,像令家那种据点众多管辖范围广阔的仙门是不会把此类地方当成主家的。
令时雨以为的盛大的迎接仪式完全没有,一切似乎都平常得不行。
简单的休息之后,吴子瞻带着无咎四处闲逛,讲述吴子帘以前的各种事迹,无咎自然是兴致盎然喜笑颜开,令时雨却觉得无聊至极却要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
“大公子,家主和夫人有请无咎公子。”过了一个多时辰,来了一个家仆。
吴子瞻吩咐照顾好令时雨,便带着无咎往吴家供奉列祖的“吴祠间”去了。
“无咎,别害怕,他们是你娘亲的父母亲,也是你的外祖父母。”吴子瞻看到无咎一路的紧张,在吴祠间前安慰了两句,这才敲门进去。
“爹,娘,”吴子瞻让了让躲在身后的无咎,把他轻轻往前推了推,说:“这是无咎。”
无咎看着眼前两位吴家长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不敢唤“外祖父”、“外祖母”。倒是吴母一见无咎,便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吴子瞻信上提到无咎与他三分相似,当见到真人的时候,吴母还是抑制不住激动,这一看无咎,就是自己的家人。
无咎一见吴母,便也觉得亲切。吴母一身素衫,头插玉兰钗,素雅的很,只是这身装扮,让无咎想到了木羽宫家。
吴母忍不住想朝无咎走去,却被吴父喊住:“娥眉。”然后使了一个眼色,吴母便强忍住了冲动。
“无咎,你可愿把你娘的事再细细讲与我们听听。”吴父一脸严肃,对无咎说到。
无咎便把自己在巫却山出生,然后这近两百年来吴子帘带着无咎四处游历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随后,吴父拿出十幅人像画,问无咎哪幅才是吴子帘。无咎看过一眼,摇了摇头说:“这里面没有我娘。”然后无咎又跑到屋角挂着的一幅画像面前,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到:“这是我娘!”
吴母见状,转过身偷偷抹了抹泪。
吴父强忍内心激动,转向吴母小声说道:“娥眉,在小辈面前,注意仪态。”
吴母强收了眼泪,略带责怪的说到:“子瞻都已经验证过了,说无咎就是帘儿的儿子,你硬是还要再证,冠花心法千真万确,白梅印如假包换,身世经历没有漏洞,现在连帘儿的画像他也能认出来,你还要怎样?你要是证完了,我要去认我的外孙了。”
吴父本还想深究一下无咎的父亲,但被吴母这段话给噎回去了,无疑,无咎确是吴子帘的儿子。
“无咎,到外祖母这来,让我好好看看。”
吴母这突如其来的说话,让无咎有点措手不及,这是,承认无咎的身份了?
无咎还有点惶恐,吴子瞻赶紧附和道:“无咎,愣着干嘛,快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
无咎这才走到吴父、吴母面前,作揖道:“无咎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吴父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吴母则赶紧上前扶起无咎,四下打量着,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久久才说道:“无咎啊,琉蹊就是你家,知道吗?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来告诉外祖母。”
无咎点着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外祖母,为什么我娘画像下面有一盏梅花样的小灯是灭的?”
吴母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许久没人答话,无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吴父正要开口,吴子瞻抢先一步,说到:“那是你娘离家之后为保她平安点的,现在你回来了,就算是知道了她的行踪,所以就灭了。”
无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之后的几天,令时雨每天传书陵云,无咎自然是逛着琉蹊怎么都逛不够,而吴家里里外外都在忙着准备无咎的认祖祭典。本来这祭典也不用太操办,吴家族内参加即可,但是一来吴母爱女心切也爱屋及乌,自然是不肯随意了了;二来无咎身份的消息不胫而走,有点门面的仙门都纷呈拜帖请求参加祭典恭贺吴家表少爷认祖归宗,于是这认祖祭典差不多就是以沐法盛会的规格来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