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见鬼,怎么遇见了这号人。”陆机嘴里囔囔道。
“陆大人慢走下官,就不远送了。”那人轻飘飘的说完了后,陆机不知怎么磕到了吏部大门的门槛上,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下人想去扶他,却被陆机轻轻推开了。
“我没事。”
陆机说是这样,陆机的心里却恼火的很,他回头瞪了那人一眼便离开了吏部。
那人丝毫没有在意陆机的怒火,反而还笑骂了回去。
“自己摔了还怪我,什么东西。”
可陆机已经走远,没有听见此话。那人也只能自讨无趣。
“你怎么回事的,怎么两句话就把他弄跑的。”一旁的人搭话道。
“我是和他有仇,但我可没怎么样。”那人瘪了瘪嘴又不屑的耸了耸肩。“要不是袁家他早就滚蛋了,还能回来,到底还是万国舅收手了。”
……
在回府的路上,陆机一行被郁闷的气息笼罩。
“刚刚是怎么了,我从来没见大人这么失态过。”下人偷偷的问陆机道。
陆机嘴唇抖了抖,一次深呼吸后陆机心情平复了一些,开口说道。
“没事,不用管我。”
随后便是一段长长的沉默,陆机终究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息:“今天我太失态了,对不起。”
下人看见如此的陆机也不好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由陆机自己打破了僵局。
“我们的这座合院怕是花费不少钱财吧,来这里的路费就花了不少银子,也不知今后是否可以支付……”
陆机向来对钱的数目不感兴趣,准确的话应该是他对除了儒家目标中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陆机,你是何人的门生?”
曾有人偷偷问过陆机这样的问题,可陆机却以巧妙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下是庚子年的两榜进士,是皇上倾点的七品官,当然是天子门生。”
“在朝为官,没有靠山不就……”
“在朝为官,讲的是一个身正心安,而不是什么附炎趋势。”陆机的话语很轻,但字字都落在了自己的心里。
听者只是听完就再无关系,可陆机为了践行自己的诺言却过的相当不容易:御史的俸禄很少,日常开支后根本剩不下什么钱。
“不可能吧,我知道你家不富裕,就没有什么人来资助过你吗?”
“家乡的乡绅们给我送过些银子给我去赶考,除了这个,其他的东西我都退回去了。”
陆机的确也是这样,他不敢收这些东西,四书五经的教育和伦理纲常的规范不接受他做出这样的行为。
真的是必须这样吗?当同僚们对自己的一次又一次邀被拒绝,他明显感觉同僚们和自己之间永远隔阂着什么东西。每当同僚们一次又一次的邀请,他的内心总是闪烁着犹豫。
“你都在干什么,你在矜持些什么?读了这么多年书还真成苦行僧了?你读了二十年的书了吧,十年书木百年树人,你这树人也是开花结果了。
文侍郎的女儿你能拒绝,卢少卿的女儿你也能拒绝,这些人可是之前的你一辈子不可能接触的人物,攀高枝的绝好机会你都放弃了,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说的是啊,我们这群人哪个不是科举出身?哪个不是两榜进士?圣贤书谁没读过?道理我也能说一大堆,公文里也写了一堆,不会就你当真了吧?”
陆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