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梨宝想说:那我们上楼找她。
宋梓航摇头:“别,她东躲西藏的躲了两年,又被村里人视为公敌,肯定很惊恐,很容易应激。我们上楼找她,很有可能被她袭击。最好的做法是,别上去,稳住她,让她放下戒心,自己下来。”
“好的,”梨宝点头,“我听你的。我们继续找啊,这间屋子这么大,肯定还有别的道具。”
说着,她又在屋子里,东翻西找。
她在地上的瓷器片里,找到一大堆破破烂烂的布片,还找到一团细线。
布料上,好像写有文字。
梨宝把布片拼凑起来,摆在地上,再将细线穿进缝衣针,将布片缝合成整体。
缝合好的布片上,显出一行行文字,字迹秀雅,像是手写体。
多是繁体字,夹杂些许的简体字。
没有刻意学过繁体字,梨宝看了半天,看不出那些繁体字,是些什么字。
她拿起布片,跑到宋梓航跟前,“大哥你看,繁体字,你认不认识?”
宋梓航手里,提着保险箱。
“咦,”梨宝看了看保险箱,“哪里来的?”
宋梓航指向屋外,“我看见树底下有块黑影,走过去一看,竟看见这东西。”
“我瞧瞧!”梨宝拿过保险箱,“根据游戏的尿性,这里边,肯定隐藏着非常重要的道具。”
保险箱上,有一个稀奇古怪的密码锁。
由两排按键组成,按键上没有数字,只有既像昆虫,又像鸟雀的神秘符号。
“密码在哪呢?”梨宝左看右看,目光向上,“兴许,在楼上。”
“我看出来了!”宋梓航放下布片,很肯定地说,“这是几首近代诗里的几句,嗟险阻,叹飘零。关山万里作雄行。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恨煞回天无力,只学子规啼血。愁恨感千端,拍危栏。枉把栏干拍遍,难诉一腔幽怨。残雨一声声,不堪听!”
梨宝熟悉古代诗词,不熟悉近代诗词。
宋梓航说的这些句子,她虽没学过,可诗词造诣很高,被华视誉为“诗词传播官”的她,听得懂字里行间的含义。
太有豪情壮志了!尤其是那句: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出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太霸气了,谁写的?”梨宝热血沸腾,“是不是……”
宋梓航据实解答:“是我国女权倡导者,鉴湖女侠秋瑾创作的名句。如果说,抄录这些句子的人,是他们口中的何家丫头。”
他仰头,刻意提高声音:“那我敢说,那些说她偷鸡摸狗,逃婚只为和奸夫私奔的流言,通通都是有心之人编造出来,为污蔑而污蔑的谣言。”
“是吗?”梨宝明知故问,“何以见得?”
宋梓航微微颔首,“崇敬鉴湖女侠,忧国忧民,一心想要舍身报国的新时代女性,格局大,立意高,有着超乎寻常的道德底线,这等奇女子,干不出不知廉耻的卑鄙事。”
他的观点,梨宝认同。
可是,游戏提示,为什么一直说:何家丫头有罪?
难道说,创建这个游戏的作者,是个脑袋上缠着裹脚布的猥琐男?要想通关,必须放弃自身三观,按着他定下的选项选?
梨宝揉了揉鼻子,我可去你的吧!老子偏要和你对着干。
许是检测到梨宝的想法,一条红光闪闪的警告,倏然乍现:检测到玩家有强烈的逆反设定的心思,本游戏郑重提示:违反设定,将被永久困在游戏里。
梨宝不屑一顾,困就困呗,大不了,我叫我妈救我。
咚——
楼上传来沉闷撞击声,紧接着,是紧一阵慢一阵的啜泣声。
梨宝下意识地看向楼梯口,约莫过了三四分钟,两条瘦骨凌旬,犹如木柴的腿脚,踩着木梯的横杆,缓缓向下。
“小心!”梨宝往前跑了几步,提醒说:“有一根横杆,断了。”
那双腿脚,蓦然收回。
细微暗哑的女人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备用横杆,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