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2 / 2)亲家恋首页

孟红凯不服地说:“是杨家人耍横!我打我姐夫碍他们什么事?”

孟老混说:“怎么不碍他们的事,人家都是一家子,你把人打了人家能不管吗?再说,有事说事,你姐夫必定是一村之长,怎能说打就打。”

孟红凯说:“他先打我姐姐,我气不服,才打他。”

孟老混说:“他打你姐姐你就打他呀?你能打出个什么结果来,只能是越打越乱。再说了,人家打你姐姐就算是不对,那也是夫妻之间的事,你插这一杠子算什么?小事都被你搞大了。”

孟红凯心里有好多的话要讲,但又怯于他的威严,讲道理很大程度会演变成抬杠!抬杠的结果无非是忤逆!多说无益也就闭了口,孟老混再说他几句,见他老实了,也就收了口。

黄昏时分,“老狐狸”孟老混弓着腰身走进了“老佛爷”杨万山家。杨万山的老伴在院子里迎接了他,说:“吆!这不是亲家嘛,你怎么走错门了?”

孟老混笑笑,歪着头瞅她:“怎么是走错门,我想老嫂子咧,就不兴来看看你。”

“你想我干嘛?”她的媚笑盈在了一脸的褶子上,缺牙的嘴唇漏着气:“难道你还对我这样老嘛卡赤眼的老婆子感兴趣?”

孟老混呵呵地笑着,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说:“老吗?我怎么看着一点也不老。”

她甩手打开了他的手,嗔怪地说:“你这老不正经,就别给我吃糖衣炮弹了。”喘口气又问:“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孟老混直直腰,说:“我来找我万山老哥,他在家吗?”

“在家,就在屋里呢。”说着话,一挑门帘就把他往屋里引。

屋里的杨万山大概已经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了,待孟老混进到屋里,忙着起身延坐。杨万山给他拿出了一盒好烟,但孟老混看到了炕沿上摆着的旱烟笸箩,就扯过来说:“还是这个过瘾,还是这个过瘾!”

他在笸箩里用纸很快地卷了颗烟,衔在嘴上点燃。杨万山也点燃了烟斗。两个人自顾着吞了几口烟,孟老混首先在烟雾里乜着眼说:“万山老哥,今儿的事幸亏咱们赶去的及时,要不孩子们惹出事来,多伤老面子呀!”

杨万山说:“是呀,我也是把我们家里带头闹事的几个人狠狠地训了一顿!你说这都谁跟谁呀?要是个意思外人咱们受欺负了,咱们和他没完,你说着老亲家打架,有意思吗?”

孟老混说:“就是嘛,要是个外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我也不干呀,大志怎么说也还是我们门里的姑爷。”

杨万山叹口气说:“要说也怪大志不争气呀!前几天打了红梅,这不,红梅这几天正和他闹别扭,还吵吵着要离婚,真是越活越没个样子了。”

孟老混也唏嘘说:“是呀,我也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咱们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拦着他们点,真要闹起来,你说咱们这老脸往哪儿搁呀!”

杨万山说:“我们家大志倒好说,我说什么他不敢打驳回,倒是小梅子这孩子死认一,亲家可要费心好好地劝劝她呀。”

孟老混说:“我头疼的就是这个,小梅子那孩子这次认准了离婚,谁的面子也不给,我也是来找你讨注意的。”

杨万山想想说:“离婚的事,只要我不吐口,她怎样闹也是白搭,我看她也是在火头上,要不晾她些日子,等过些日子,她离不了婚,她自个儿就回头了。”

孟老混说:“这倒也是个办法。”

两个人统一思想,松口气,相视间露出了笑容。

亲家

第十五章

17

离婚给孟红梅带来烦恼和各方的压力,让她陷入深深的愁苦中。老母还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状态,清醒起来就说一些宽慰她的话,糊涂起来反而变得潇洒了,态度坚决地支持孟红梅和杨大志离婚。孟红梅苦涩的面对着老母,不知是清醒还是糊涂的她,才代表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所有亲人都反对她离婚,让她感到很茫然,不知去哪里才能找到自己的依靠,下一步迈向哪里才不会身心俱毁!在空前的压力和烦恼面前,她也有矛盾和一丝退却,但每每想把伸出去的脚收回,一种彻骨的撕痛就钻上心头,脑子里充沛着强烈的欲死念头。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活着难想死更难!生与死像两股势均力敌的力量拉扯着她,让她取舍难定。又耽搁了两日,最后她还是下决定去法院起诉离婚。

当日天气晴好,头顶上的骄阳炽烈,散发着酷暑的味道。田野里的小麦泛起了黄色,随着轻风起起伏伏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浪,人走在浪涛拍打的阡陌间,心轻气爽了。去镇上的路要经过几里地的芦苇荡,淀里水大时要坐摆渡,如今洪水已经有几年不下来了,水退到了更洼的淀坑里。干涸的河道成了土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几里的芦苇荡孟红梅是推着自行车穿过的。芦苇长到了一人高,又长在了一人多高的河堰上,就显得很高大了,人走在里面只能抬头看到窄窄的一线天,给人一种不知空间变大了还是变小的感觉。一些迁徙早的鸟儿,已经在芦苇荡里飞进飞出的筑巢,“唧唧喳喳”的鸣叫不绝于耳。没被太阳晒到的草上面还有露水,孟红梅一路走出芦苇荡裤腿就被打湿了,鞋底也沾上了泥巴。上到了千里堤上就能骑车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