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转过身,定定的看着老倌,还没开口。
“来,伯伯给你一块麦芽糖,甜的很呢。”
“老伯伯,我不要,我阿妈说不能随意拿别人东西。”
老倌愣了,这吃人的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伯伯我呀,今天,卖了一天糖葫芦,都没人买,你让伯伯今天开张啦,请你吃的,快快拿着吧。”
或许是太香了,狗儿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伯伯。”
“嗯不用谢不用谢,快快回去吧。”
拿着麦芽糖,用手捂着,贴身放在胸口的糖葫芦,狗儿走路都欢快了几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阿妈…阿妈,我回来了。”
照例在篱笆外就开始呼喊。
进了小院,推开柴门,嘎吱声~
将药包放在小几上。
颇为明快。
“阿妈,爷爷说我这次采的药多,给我包了几包呢,这次可以喝半个月啦。”
看着小几上,早上留的粟米饭和苦菜,一点都没动,狗儿有些慌张,失魂落魄走到床前,看着被子稍有起伏,又放下了心,只是动作变得轻了。
拆开一包药,捧着出了屋子。
将药包放在土灶上,一点点挪动药罐,取了下来,打开药罐,将药渣倒在柴火旁,干了之后可以用来烧。
熟练的打了瓢清水,认认真真的刷洗了一遍药罐,然后放在地上,将灶上的药尽数倒入罐中,又抖了抖黄纸,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熟稔的加水,放在土灶上。
将昨日的锅碗也刷洗干净,放在灶台上。
见火烧的太慢,狗儿脱下衣裳,折叠了一下,充当扇子,轻轻的扇动。
看着灶里的升腾的火苗,狗儿直接用衣服胡乱的擦拭了脸上被火烤出来的细汗。
却不曾想,衣服煽动时,沾了煤灰,给画成了黑脸猫,还不自知。
做完这些,又开始劈柴。
“要劈的细些,不然我死了,阿妈拿不动。”
一边劈柴,一边注意着药罐的动静。
水不可过沸,不然很快就容易烧成药渣。
随着咕噜的声音出现,狗儿忙用衣服包裹着手,从灶上取了药罐,待到稍微冷却,拿出小碗,细细滤在碗中。
小心翼翼端着,进了屋,也放在了小几上。
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妹子,小声呼唤道。
“阿妈,阿妈,别睡了,药汤煮好了。”
过了几息,女人悠悠转醒。
狗儿从小几上端起小碗,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看着药汤在碗里泛起涟漪。
“阿妈,不烫了,可以喝了。”
说着把碗递给女人,女人接过碗,看着狗儿殷切的目光,痛快的饮尽。
“阿妈,苦吧,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开心的从怀里摸出,包着糖葫芦的黄纸,递给女人。
还没等女人打开。
“是糖葫芦可甜了。”
揭开包裹的黄纸,露出里面四个沾着薄薄一层糖衣的糖葫芦。
女人两根手指,捻起一个,递给狗儿。
示意狗儿吃一个。
“阿妈我吃了一个,本来有5个,我吃了一个,剩下的,您都吃了吧,可甜了。”
见女人还是不收回手,狗儿只好无奈说道。
“阿妈,我去把早上的饭再煮一煮,您别睡着了,吃了饭再睡。”
说着,有些开心的雀跃而出。
“希望阿妈吃了糖葫芦,可以开心些。”
狗儿如是想着。
这一顿,狗儿多吃了些。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砍柴,家里的柴火不多了,自己不在了,阿妈就没柴烧了。
第二天,天没亮。
狗儿照例煮了稀粥,放在小几上。
拿着家里劈柴的小斧子,早早出门,在村口等着,他要与村里的樵夫一同上山,他要多砍一些,他自己搬不动,到时可以求同村的樵夫,帮忙运一些回来,少总好过无。
樵夫们休息,他在砍,樵夫们拿出胡饼吃饭,他在砍。他总觉得,还不够多。
有个眉毛都白了些的樵夫,问他。
“狗儿,今日怎的这么卖力砍柴?”
“李爷爷,我家柴不多了,我得多砍些。”
众人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