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吊着四只耳的云鼎很快便有热气冒出,随着云鼎内部的沸腾,冒出的热气更多,如同在吐云。
无脚之鼎,悬空生云,是为云鼎的由来。
“好了,倒粥汤出来”几分钟后温饱说道。
竹马闻言拿着湿布将鼎盖拿下,然后用湿布裹着云鼎的拿手处,往上一提,云鼎便脱吊钩,然后将粥汤倒到一个盘子里。
粥汤也就是米汤,叫法不同,但都是煮过米的水。
倒完粥汤后,来回轻旋几下,目的是让剩在云鼎不多的水,将沾在边上的米粒带下来,也是为了荡平一下米。
重新将鼎悬挂上,然后去除明火,只留下火炭烘烤,等上一会,便可闻到浓郁诱人的饭。
如果要在饭面蒸东西,就得等鼎里的饭收水后才加入,加入时要迅速,因为鼎盖翻开得久,饭气就跑了。
加入蒸煮的东西后不用添火,甚至在片刻之后连炭都不需要了,就靠鼎的温度便可焖熟。
届时开盖后饭香夹杂肉香,吃起来又各不失其味,饭后再来碗粥汤,满足了。
竹马的动作很熟练,看似掌握了所有的细节,实则并不得要领,毫无火候的概念。
他独自煲的饭不是夹生,就是烂成屎,要不焦糊得如同炼丹,让人难以下咽,这也是温饱看着他煲的原因了,免得他平白浪费了粮食。
不是天天都有这么好的伙食的,家里多养了三头猪以及那些鸡鸡鸭鸭,所需的食物就更多。
一直就是过着半糠半菜吃个七分饱的日子,现在更是足襟见肘,那辛苦挖来的鼠粮,半个月就给消耗完了。
像这样改善伙食吃上白米饭,十天半个月都没一次,今天的米都是大头带来的,不然午饭就像平日一样,又是野菜汤配粗粮。
没办法了,贫寒人家过日子都是靠糊弄和将就来得过且过。
家里是还有点余粮,但离收割早稻还有些日子,而且收成如何还没有个定数,收获所得不如上年是肯定的了,加上温度这些小孩又大了一岁,口粮自然比往年多,所以得要节省着吃。注1
都是干农活的乡里青壮汉子,胃口都大着,肚子像个无底的洞,不是一煲饭就能填满这伙人的,那怕煲饭的东西叫鼎。
更况以大食闻名乡里的大哥温良也在场,加上大头、竹马、温良,几人都是干饭的干将,将粥汤都喝完了,还是意犹末尽。
“我明明不怎么觉饿的,三碗下去怎么也不见饱?”温良嘀咕着摘来野菜,在云鼎里加入水,再次架火。
“吃个不上不下的,刚勾起馋虫就没了,不行,我去捉鱼”竹马说着就下山了。
酸菜芒鼠干焖饭,着实让人回味。
“那你快点,我等你”温良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野菜鱼汤也不是常吃,竹马说:既然有了鱼塘,就养大了再吃,不然鱼塘我不是白挖了?
注1:这里的早稻是指上半年熟的稻,此外还有个晚稻,一年两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