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栖不知道屈昉是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周景越的，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这几天带着他一起陪屈昉了。

“屈董，您身边的男人个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要是实在喜欢周景越这样的，我可以给您找十个八个来。”

屈昉摇了摇头，态度坚决，“我就要他这一个。”

“屈董，姜氏与贵司的合作是一场双赢，为了一个男人损害集团利益，您这么做，合适吗？”

港城经济相对封闭排外，这次合作，是姜氏进军港城市场的一次试水，姜家作为北都首屈一指的家族，亦能为屈家产业朝内陆发展保驾护航。

“这话，该问姜总你吧？”

见她软硬不吃，姜明栖神色也冷了下来，站起身来，“我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不过既然屈董不是诚心想合作，那么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罢，就转身打算离开。

“是你呢？”

姜明栖这次是真的没懂她的话，“你说什么？”

屈昉也站起身来，直视她的眼睛，“我说，如果我的目的，是你呢？”

姜明栖愕然，“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

屈昉忽地笑了一下，“真的是第一次吗？你再好好想想。”

姜明栖不说过目不忘，但是如果之前见过屈昉这等人物，是决计不会没有印象的。

见她一脸茫然，屈昉好心地提醒，“三年前，斯坦福，雕塑园。”

姜明栖在脑海里飞速搜寻着记忆，忽然灵光一现，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那个亚裔女孩，是你？”

“聪明。”

“可是当时……你不是……”姜明栖欲言又止。

屈昉耐心地跟她解释着，“当时做了一些伪装，打骂我的那些人，是屈彦锋的好友，那阵子屈家内斗刚开始，我又露了些锋芒，是故意在他们面前示弱的。”

说着轻笑了一声，“我专门挑在学校跟他们碰面，就是想着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太过分，没想到你居然站了出来，后面挨的，可比那时重得多了。”

屈彦锋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是他向来瞧不上屈昉，嫌她卑贱，一个自己当条狗的人突然有一天露出爪牙，他怎么可能不愤怒。

姜明栖面露囧色，“我……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又不认识你。”

“是啊，你又不认识我，为什么会帮我呢？”屈昉不解。

“帮人还需要为什么吗？再说了，管你什么身份，他们都不能那么欺负你。”她似是想到了当年的场景，语气忿忿。

他们不能欺负你。

屈昉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说这句话。

任人欺凌的那些年，母亲会告诉她，“阿昉，忍忍就过去了。”这一忍就是近三十年。

父亲会责骂她，“你看看现在你过的优越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所谓的优越生活，就是没被饿死，没被冻死。

同龄的屈家孩子会凌辱她，“你就是个野种，我们打你骂你怎么了？”因为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所以被欺负成了她的错。

但是今天，有人告诉她，我帮你，不必认识你，而不管你是谁，都不是被欺负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那天艳阳高照，站在她身前的姜明栖太过耀眼，所以她记到了现在，处心积虑想再见一面。

看着眼前一如当年般灵动鲜活的人，屈昉心有触动，没忍住抱了抱她，“谢谢你，姜明栖。”

姜明栖没想到屈昉突然走心，有些手足无措，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不……不用谢。”

很快，屈昉松开她，“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冯微，是你的安排吧。”听她说了当年的事，姜明栖想到了那晚的冯微，何其相似。

“是。”屈昉痛快承认，“我就是想看看三年过去，你是否还会如当年一样出手相助，还希望你，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