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妇阴沉沉的目光在姜娼炎身上停留了一会。

姜娼炎现在已经拥有自己身体了，她站在姜瀛月盯着渔妇，没了姜瀛月在中间做阻拦后，她更能感觉到她们之间那种天生互相不对付，水火不容的感觉。

她们犹如两把尖利的刀锋隔空相互试探，挡在她们之间的东西都变得虚无，稍有矛盾她们的冲突就会爆发。

可在有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姜娼炎的脾气也稍微冷静了一点，不会有一点不顺心就爆发。

姜瀛月不动声色地站了前一些，将姜娼炎挡在身后。

“所以，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姜瀛月指着下方的泉州基地问道，

“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渔妇显然不想说话的样子，但她还是张嘴给她们解释了一下情况。

姜瀛月问她‘就这些了吗’的时候，渔妇还是那副听见了但不想理你的样子，目光看着远方心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姜娼炎对此感到有些不爽，但为了不引发矛盾，还是先按住姜瀛月的肩示意她先离开，反正渔妇都是一副不想回答人的哑巴样。

姜瀛月因为姜娼炎的举动而看向她，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姜娼炎是什么意思。

她表情肃然地点了一下头，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渔妇仍然一个人站在原地。

这场灭顶灾难她只参与一部分，泉州基地灭亡的原因很复杂。

内部的叛乱、意外的因素、外来的威胁、也许还有一些被算计的成分在里头，但她终究还是参与了。

看着被毁于一旦的基地，她也许产生过着‘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结局吗?’这种自我怀疑的想法，但这种想法也逐渐淡去了。

这并不是因为她开始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了，而是她发现她的看法并无法影响这场战争的结果，若她舍弃自我舍弃一切客观因素去怜悯这些人去共情这些人去选择不进行复仇，她又会陷入到痛苦中。

这是她的复仇，但她只是这场复仇行为的旁观者。

她并不能从这场复仇中得到什么，因为在这场复仇完成之前，她就已失去一切。

她宛若一条道路上的石头一样，曾因被人用来铺路而痛苦而愤怒、想反抗想挣脱。

如今她的愿望达成了，她仍然像个石头一样留在原地，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更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她听到细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转过头看去。

是柳叶时隔许久终于回来了，但她像是刚和人打了一架一样身上全是各种切割伤。

她去找乌鸦打了一架。

虽然在她眼里没死就不算输，但她确实没打过乌鸦。

乌鸦没对她下死手，她甚至看她伤重撑不下去还想帮她扶一下，但柳叶每次都逮着机会就往她身上捅刀子，一副要不惜代价跟她死拼到底的样子。

乌鸦每次只是对这好心喂狗的背刺行为沉默一会，等柳叶再也爬不起来之后她就直接瞬移走人了，柳叶追都追不上她。

柳叶在原地躺了好几天，等伤势愈合得差不多了才拖着身体一步步赶去泉州基地和渔妇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