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可就太完美了。
念安根本不用抬头,就能察觉到宜妃那如有实质般看好戏的视线。
她也太不知收敛了些。
是真不怕德妃转过头去咬她一口啊。
心里无语着,面上却还是要继续把这场大戏给唱下去。
“娘娘这般言语,”念安露出一个脆弱又不失坚强的笑,弱弱出声,“倒是叫妾身无地自容了。”
接着不等德妃作出反应,就直接吩咐春秋:“过来扶我起来,咱们这就走吧。”
没想到富察氏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德妃心里其实已经想过许多种应对方法了。
可就是没有料到,念安会干脆利落地掀了桌子,让她做的那些准备,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眼见势头不对,德妃心里一急,下意识伸出手就拽住了念安的胳膊,语气很不好地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扔下这么一个大烂摊子,难不成还指望着自己去替她收拾?
“娘娘,”念安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只手,声音中带出来几分痛苦,“您这是要干什么?”
“妾身命大,才好不容易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晶莹,一字一句地质问:“您还嫌不够,是要再来一次吗?”
根本不给德妃反驳的机会,念安继续满怀失落地说道:“妾身心知,您不喜欢妾身,这也便罢了。”
“平日里,若无传召,向来不敢出现在您面前碍眼。”
“可是,”念安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却总给人一种信服感,“您怎么能连带着,连同妾身肚子里的孩子,都一并厌恶了呢?”
“这可是和您血脉相连的孙辈啊!”
字字泣血般的指控,让德妃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反驳起。
因为富察氏说的每一句话,都的的确确是属实的。
连一点夸大的成分都没有。
唯独最后一点指控,德妃不能接受,也绝不愿意接受。
她也快速换上一副心痛到不能行的表情,哀哀切切道:“你既然都说这是我的孙儿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念安定定地看着德妃,直把人看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半晌才忽然叹息一声,隐约间竟然流露出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随娘娘怎么说吧,”她俨然一副不准备再计较的架势,“人在做天在看,我是无力对您置喙什么的。”
这番表现,连一旁的宜妃都被迷惑了。
难不成,富察氏真的被德妃给推倒了?
那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啊。
果然还是年轻姑娘,沉不住气啊。
先做低伏小,把眼前这一关给过了,不比啥都强?
何必为了一口气,非要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给搭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