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大同小异了,无论是天气还是日常。
多萝西渐渐习惯了主教和弥撒的日常拌嘴,手艺也愈加精湛了。
“原来你自己会缝东西?”“不然呢?我打小自立,多才多艺些怎么了?”
其实是打架经常把衣服弄开线了,妈妈发现了又会怪罪,只好自学缝纫了。试错一万针,总能学会的。
“那你叫我来干嘛?”“弥撒只需要专心缝纫就好了,而主教要考虑的很多了的说。”
清爽的早晨,他们一个缝纫,一个洗衣服,边忙活边叨叨。
“我更加确信你图谋不轨了……”“我想帮你带孩子也叫图谋不轨?”
“我可不希望他的启蒙老师是一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邋遢鬼。”“喔哟,想必他一定不知道,爸爸每次回来都会和他的妹妹兼妻子做一次吧?”
“噗嗤!”多萝西笑出了声,针都扎歪了,微微擦伤了手,含在嘴里舔着。
“这很好笑吗?”弥撒抛来困惑的眼神。
“我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呀……”她点头,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已经不再吃醋或者感到难受了。
“你在幸灾乐祸吗?”主教抬起下巴,直勾勾看着她。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里好热闹……”她委屈地弓下背,没敢看。
“看见了吧?你把她教成一个受虐狂了。”弥撒冷哼,刺去鄙夷目光,“就凭这点,我不能把我孩子给你。”
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能看见床单湿透,架在炭火上烘干,这孩子手臂上还有很多处齿痕,见面时,纷乱地喘息着,边哭边笑着说早上好,显然被玩坏了。
“啧,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这孩子神经病。”
实际情况是,一熄灯,多萝西就会蜷缩起来偷瞄她,急得满身大汗,又滚来滚去,然后大半夜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妩媚地说:“来做吧~”
卡塔琳娜对那种事没兴趣,总是否决。但她不肯善罢甘休,注视姐姐,咬着自己的手臂,左脑幻想自己在被姐姐捕食,铐住双手,无法抗拒的那种,右脑幻想自己终于鼓去勇气,把姐姐压在身下,主动出击,把自己弄得浑身是汗。
你要说她自己一个人弄吧,卡塔琳娜就不多说什么了,但小熊总是看着她弄,简直是在视奸!
每次一转头,都能看见她那种表情,骂她她还觉得舒服,给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床单是这么湿的。
“不不!我不是变态!我只是……想要大叔。但上了床后,主教大人就不是大叔了……”多萝西沮丧又遗憾。
“是谁教她那种事的?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对我孩子下手?你必然忍不住的。”弥撒冷漠又略带愤恨地缝着,收线,抽断,抖着黑袍,“你绝对想不到他身为一个男孩子,拥有如此盛世美颜。”
“呀,不信,除非给我看。”“不给,一眼都别想。”
今天貌似是个特殊的日子,信徒都没来,他们话也很多。前天主教大量进货,昨天又烤了十几麻袋饼干,堆在仓库里。
唧唧歪歪又是一个小时。孩子吵完了,他们又开始吵弥撒的丈夫。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他比你英俊还不好色。”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夫人,我也不好色。”“我看你这辈子也就只能跟小狗过了。”
“小狗……”多萝西敏锐抬头,露出了陶醉的神色,“我是小狗……嘿嘿……”
真是服了!小狗,玩具,被子,甚至是饼干,全都变成她的敏感词了。
因为一直会往姐姐身上挤,说明我是被子。现在已经被姐姐吃掉啦,就像进了肚子里一样,说是饼干也没有丝毫问题~
“为了防止她发癫,我们还是别聊了的说。”“难得说了句人话。”
多萝西停止了傻笑,抹着口水,发现他们一个都不理自己后,无助趴倒,沉思片刻,又蜷缩着后退,裹紧被子,抬头时已露出了痴迷的笑容,脸颊绯红。
“这就是……放置play吗?好满足……”
两人对视,耸肩:没救了。
但这样也挺好,等她那股劲儿过去了,她就会认真学东西了。
前几天弥撒熬夜太久,眼睛酸痛,缝不好,主教就骂她废物,逼她和他一起给小熊传授一些生活技能。
他教生火做饭,赶野狗,用石头割肉,收集雨水这些很硬核的荒野求生技能,当然,还有写信。之前她写的顶多小学水平。
“生吃东西很容易得病的说。”
弥撒则教一些女生应该有的常识,比如缠裹胸布,梳头发,保持卫生,还有青春期女孩难免有的生理上的问题,譬如说每月任务大出血,给下半身裹些绷带。
又缝完几件黑袍后,弥撒释然挥手,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
“怎么?”“我还多少钱了?”
“算你一半吧,到目前为止。日子还长着呢。”
弥撒坐到了床边,荡着光溜溜还很白嫩的腿,伸手。
“鞋子袜子还我。”“泡汤喝了的说。”
“我认真的,孩子身体不舒服。”“在哪?我去照顾他。”主教立刻站起,开门四顾,得意地搓着下巴。
“主教大人,”弥撒很严肃地摆起那副冷冰冰臭脸,眼中闪烁着凶光,“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急什么?”“我的孩子身体很不舒服,我需要立刻回去。”一字一顿,这次是不容拒绝的斥责,“我对你这个,迷恋少女体香,囚禁他人在床,满足变态欲望的流氓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吼,我可不至于对着你躺过的地方嗅来嗅去。”主教悻悻叹息。
多萝西缝好了一件,把黑袍叠得整整齐齐,还用木块当尺整平边缘,再压开褶皱。
要是小熊不在的话,他能拿着她的鞋袜,在面前晃悠,挑逗,捉弄她半个小时。但多萝西就像一个炸弹,不能再激活她的亢奋状态。
他从柜子最上面拿回鞋袜,凑她跟前蹲下,捏了捏她的脚,却被狠狠踢了一脚,往后倒去。
“嚯,好凶的说。”主教捂着疼痛的鼻子,隐约感觉鼻炎都被踹出来了,“看来当妈的是真不能惹啊。”
“我的孩子是我和我哥哥爱情的结晶,是我们的契约。”弥撒鄙夷地俯视着他,穿好鞋袜,起身,脚下却一软,一时没缓过来,往墙边倒去,手撑着墙壁,一点点往门外挪。
“这么说,你说的病,是遗传病咯?”轻飘飘的一句,但换来的却是杀人犯般的血腥眼神,如同两柄骨头雕成的斧头重重劈开他的胸口。
她停住了脚步,紧握拳头,微微张嘴,紧咬牙齿,但就是没有说话。
“怎么?我说中了?”摊手,微笑,却换来一记响亮的巴掌。
“我的孩子很健康!”愤怒,但之后却是力竭,眼眶湿润。她反像个失败者,朝门外跌去,走入无感的阳光中。
“只是……一点小毛病。”
她往外走了两步,却又突然被主教拽住了手腕,往回拉,与他直面。
“你到底要——”
他竖起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住嘴。弥撒低头愤慨着,喘息着雾气,但也没有打断他。
“那个……我又要走了。这里你担待。”“要多远滚多远!”
她甩开他的手臂,走出十几个大步,却又停了下来,半回过头,长发掩住眉目,抿紧嘴唇,张口又闭上,挣扎了几秒,再偏过头去,目光无所谓地看向地面,用唇语说道:保重。
“别太想我。”主教笑着同她挥手。
弥撒没再回头,淡出视野。当然,不要想着跟踪她找她家的位置,一来她很警惕,发现了又要闹腾很久,二来她家那周围全是变态流氓,稍不留神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回到屋子里,多萝西已经乖巧地把所有衣服摞好了,砌成方砖,拍拍严实,见他进来,又跪坐扶腿,笑道:“欢迎回来,主教大人!”
“差不多是时候了。”主教打开柜子,把她的黑袍抛到她身上,接着是手织袋装着的随身物品,包括那本粉色小本本,全都都给她。
多萝西闭眼忍受着撞击,拿过自己的黑袍,神经反射地检视,却发现没有地方要缝,惊讶了。
这个不是成品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这是我的黑袍吧!
她双手捏着黑袍领子,低头看看滚落在大腿前的物件们,陡然发麻,脑袋嗡一下炸开了,难以置信地望向了主人。
“您……您要,赶,赶我走吗?”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