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只觉得酣畅淋漓，说得上棋逢对手，这一月有余以来，此时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拳拳到肉，每一脚都落到了实处，攻势如龙。可祁虎不仅展现出让人惊讶的抗打击能力，甚至还有回击的余力。

其实，祁虎也是不得已。他不惜以伤换伤，只为将少年彻底打趴下。

这场打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远远没到一刻钟的时间。

最后一击之下，两个拳头撞在一起，好像要给这场战斗画下句号来。

祁虎眼神炙热，方皓面容清冷，眸子的光彩却比冷冽刀锋还要寒上数分。

终于有人再次流血。

方皓的拳头之上白骨可见，祁虎的嘴角丝丝鲜血溢出。

没有丝毫犹豫，两人不约而同再一次伸出另一只拳头。

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一大一小的两对拳头渐渐在黑夜里失去了踪影，只剩下砰砰的撞击之声，连带着两人的衣裳都被吹得激荡起来。

同样的拳头，不同的是，祁虎在忍，而方皓在等，他在等祁虎露出疲态。

那一瞬间，方皓体内元气疯狂涌动，动作却又是快了一分，整个手臂好似一记长鞭，啪嗒一声脆响，一拳击出，狠狠地砸在祁虎的胸膛之上。

祁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一个踉跄，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他硬撑着一口气，才没有跌倒在地，只是佝偻着身子，傲气不再，脸上的那朵朵玫瑰也好似失去了颜色，惨白一片。

不折不扣的内伤，祁虎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败在这少年之手。他有些看不清少年的脸，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起来，最后面色苍白，摇了摇头，想要振作精神。

方皓渐渐走近，也不废话，二指伸出，好似一柄短剑，落在那光头的额头之上。

轰的一声，那人偌大身躯颓然倒地，彻底昏死过去，再难起来。

“铁面，无敌。”

“铁面，好样的。”

人群立马响起热情欢呼，更有人吹起了口哨，还有人抱起了身旁的男子，狠狠亲了一口，却引得旁人一阵嫌弃。

有人欢喜有人愁。

黑角楼五层楼之上，那几人见状，面面相觑，或许是察觉到同伴的脸色也不甚好看，他们面如死灰，纷纷沉默不语。

……

黑夜之下，黑角楼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整个北城的街面都热闹了起来。

别说是寻常看客，便是儒生男子站在楼上，脸色也微微苍白。

一群人出现在街头，他们来自不同帮派，手里拿着不同的刀刃。

相同的是，他们的神情杀气腾腾，那些刀刃亮闪闪，晃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相同的目的，那便是杀了那铁面，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吕纵奇沉默不语，冷冷地看着那五层楼之上喜笑颜开的几人，不用多想，他也能明白，那几人在这当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至于那些衣裳各异的壮汉杀手，吕纵奇只是略微一打量，就发现不少于五六个帮派，那些人黑压压一片，人数之多，不低于三四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