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正了正头上的鸭舌帽,随后又看了看天色,笑道:
“我叫织田广,你是从外面来的?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不妨先去我们那休息一晚,明早我再送你出去如何?”
凑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上好心人,连声答谢:
“谢谢!真是劳烦您了。”
“哈哈不劳烦,我是去年逃来这边避难的,我们……”
……
“古人云:‘白璧难称瑜,微瑕方知是玉’,时玉行,你既以玉为名,可曾想过你瑕在何处?”
“时,是也。此时之本意。此时之本义,言时则无有不是者也。”
“行如玉?时如玉?你和你的名字可一点也不相称。”
“不若乘早改名消解因果。”
“对了,不如改名作御菩萨池修我如何?”
修我的虚影戴着大和面,绕在时玉行周围边踱步边侃侃而谈,剖析着他的命运,诉说着他的歪理。
“闭嘴。”
时玉行微怒,把修我挥掌扇成云雾,却无济于事,云雾又再次化作了修我的模样,继续在时玉行耳边滔滔不绝。
自从时玉行获得【诳诞之面】后,只要时玉行独处时,御菩萨池修我的幻影就会出现,不断用言语骚扰他,即便捂住耳朵也没用。
这次也不例外,静流一睡着,修我就出现了。
“良时忽过,身作土灰!”
“天运不济,空梦一场!”
“时至今日,小生依旧好奇,阁下是如何看穿我的小把戏,还想到自杀一招来破解的呢?”
修我深邃的目光仿佛要将时玉行洞穿,后者想了想,说道:
“想知道?”
“当然想。”
“作为交换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让那些使徒隐藏住自身波动的?”
修我呵呵一笑,挥扇半掩面,左手托起,一张能面白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没想到阁下如今才想得起来问,告诉你也无妨。”
“在他们向我宣誓效忠后我便每人赐予了他们一副能面,只要戴上这能面他们就能掩盖自身波动。而当我死后,这些能面就会融进他们的面皮里、刻进他们的投射中。”
“这些能面算得上我的一部分。换言之,只要你想收集他们的神力,就约等于为我的复苏献上一份力,哈哈哈,哈哈哈哈!”
修我忽地狂妄大笑,而又很快收敛起来。
“哦不好,有人来了。”
“嘭”地一声,修我消失了。
时玉行看向静流,她一连睡了两个小时,时玉行腿都被压麻了,还未醒。
会是谁?
他一抬头,和后门门缝中一只深蓝色的瞳孔对上了眼。
那只眼睛很快不见,乐器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跑了。
深蓝色的眼睛十分少见,时玉行想到了一个刚才见过的熟人——荒海凑。
他的眼睛也是深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