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清放飞一只白鸽,立于寺前远眺,看着白鸽远去,看着太阳滑落西山,晚霞大片大片地铺满天穹,远处是倦鸟归巢,近处是游客归家,自得知兄长死讯的那一刻开始便躁动了多日的他的心,在这人间日常中像是也忽然寻到了归处,获得了安宁。
“你说什么!”
喜公公用一声惊叫打破了寺内的宁静,因那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太过于浓烈,萧澜清被好奇心驱使,转身往声源喜公公处走去。
“没有晚膳!为什么没有晚膳!”
走进伽蓝寺后院,在厨房处,萧澜清见喜公公与白日里带他们进寺的怀寂相对而立,喜公公正满脸不可置信地质问怀寂。
与喜公公的激动相比,怀寂则是一脸平静无波,一手立于胸前,他微微欠身对喜公公道:“伽蓝寺规:二时临斋,过午不食,清净身心,谨防懈怠。”
喜公公呆愣一瞬,而后据理力争:“寺规那是针对你们僧人的,我们算是外客,寺规用在我们身上怕是不合理吧。”
怀寂却是不愿再多于喜公公解释了,他侧过身子抬步离开,边走边回答喜公公道:“客随主便,何况五皇子殿下来此是为修身,更当以寺规约束自己才是。”
路过萧澜清,怀寂微笑着冲他点头致意,萧澜清拱手回礼。
从萧澜清身侧走过,怀寂径直往外走去。
“哎,你……!”
看着怀寂的背影,喜公公正要说话,便被萧澜清打断:“行了。佛门清净之地,不可吵闹。”
“不是,他们不给我们吃晚膳呐!”
喜公公几步走下台阶,对萧澜清说出自己吵闹的原因。
“一顿晚膳而已,不吃也不至于少一块肉。”
萧澜清也转身往外走去。
喜公公跟着他的脚步,阐述自己的想法:“是不会少肉,主要是我觉得不合理。”
“怎么说?”
萧澜清挑一挑眉,配合着喜公公说话。
喜公公小小声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你看啊,他们拜的大佛们,每一尊都是大腹便便,全然不是过午不食的样子,可是他们却要求过午不食,我觉得他们规定与佛祖的行为相悖,所以不合理。”
“呵!”喜公公的发现逗笑了萧澜清,他说破道:“你为为自己想吃饭而找的借口还挺合理。”
“什么借口!这哪是借口,明明就是事实!”
喜公公叉腰反驳萧澜清,见前面的人并没有停下等一等自己的打算,又立即放下双手,快步跟上萧澜清。
“回去喝水吧,水亦是充饥的好物。”
萧澜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在喜公公的耳边回荡。
入夜,烛光昏黄。
萧澜清拿一本书在烛火旁静坐,屋外,沉静的月光倾洒,蛐蛐儿出动了千军万马,他们在佛祖的纵容下载歌载舞,给寺庙注入夜间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