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朗一皱眉,厉声道:
“竟然怎样?你的功夫绝对不低于那人,因何没有追到?”
那凤翔近卫面红耳赤,突然单膝跪倒接着说:
“还请统领治罪,我确实临近河边就要追上那贼人,哪知道,哪知道,她突然上衣尽脱,正面站定,我只一愣间,她打出十数支飞镖,等我回过神来,躲开飞镖,那女子竟然转身跳入河中,我,末将,末将不习水性。”
秦毅朗听到这竟然被气得笑了出来,哼了一声道:
“你已身为将军,连这都应付不了,回府你自领二十军棍。”
那位凤翔近卫如蒙大赦一般,点头称谢,站立一旁。
此人名叫谢明,其实在追赶的路上,他曾和使鞭女子过了几招,他见使鞭女子虽然招式凌厉,下手凶残,但是并不是自己对手,因此略有大意,而黑衣女人见自己不是此人对手,不惜牺牲名节扰乱谢明思绪,然后跳入水中逃生。
就这样,秦毅朗带人检查了一下文王阁周围,发现还有一个昏迷中的张甲,便将这些人全部暂时带回虢县看押,赶紧找大夫给伤者医治。
莫不丸在路上看张甲还在昏迷,便提醒秦毅朗,洛宾的尸体上应该有花露梦魇香的解药,秦毅朗一搜果然有一个药包,里面大大小小还有几个小药包。
莫不丸认出花露梦魇香的解药,秦毅朗便给张甲服下,果然,片刻,张甲即清醒过来,他也认识凤翔近卫统领秦毅朗,见此情景,不知所措,吓得跪倒在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秦毅朗又想起一事,所以回虢县的路上又返回徐彦为府,并且押着莫不丸一同前往,问明白洛宾是否有某种毒药可以致人假死?果然莫不丸告诉秦毅朗,洛宾确实有一种三日断魂散,需要用酒送服,可让人如同死亡一般三日,三日一到,不用解药也可复原。
莫不丸心中暗想洛宾和他讲述自己和韩露的计划之时,也提到让现场的其他人假死,稍后自己和韩露再解救这些人之事。
只是不解,韩露何以失手杀了徐彦为又置自己也是假死状态呢?但是这个事情不可能告诉秦毅朗。
但是秦毅朗何等聪明,他虽然不知道洛宾是何人,但是见到洛宾的解药之时便猜到这是鬼夫洛宾,那房间内的西域女人多半就是鬼妻韩露。
秦毅朗让莫不丸辨识洛宾的解药,果然有三日断魂散的解药,秦毅朗带人来到放置假死女人的房间,给他们服下了三日断魂散的解药,哪知道,解药一服下不久,这些女人就陆陆续续醒了过来,包括韩露。
秦毅朗看这些女人活过来,探查他们的脉象,见已经恢复正常,便命人将他们就地,就在徐府妥善看管,稍后也许还有事问她们。只是韩露的行为甚为奇怪,秦毅朗检查发现,韩露体内似乎还有毒未清,但是又不知是何原因,此刻的韩露痴痴傻傻,不太正常。
秦毅朗回头冲莫不丸一笑道:
“多亏莫侠客在此,倒是行了一桩好事。”
莫不丸苦笑一声,心想,自己这也算帮洛宾完成未完之事了,而且就算自己不说,看来以秦毅朗的经验,稍后也必知死的是洛宾,这些事情他也定然可以发现。
秦毅朗让人锁上韩露,一并押解到了虢县。
自己临出发时则拿了使横刀女子的刀去比对徐彦为的伤口,还真是吻合。
等到了虢县,天已放亮,秦毅朗安排将莫不丸、龙七、张甲、使横刀女子都分别看押,洛宾尸体暂时看管起来,其他昭德军的尸体妥善装裹,上报朝廷,又另安排馆驿给唐榄三兄弟休息调养。
也不用升堂,就在监房之内,秦毅朗审问这些人,使横刀女子第一个被带了出来,夜间看不仔细,现在一看,此女约摸二十五六岁,长相一般,中原人士的样子。
此女之前被秦毅朗制住,现在已经手脚被邦,为了防止她咬舌,口中给她塞了一块硬木,此女垂头丧气,愤恨不已,但是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也不求饶。
秦毅朗命人动刑,可是此女一直紧咬牙关生生承受,折腾了一个时辰,期间此女昏死过去几次,但还是什么也没问到。
到了龙七,不用动刑,龙七大喊冤枉,就说自己本来好好地在虎威镖局待着,不知道怎么就不省人事,再醒过来就看到洛宾和莫不丸在谈话,要说贼人,就是洛宾和莫不丸才对。
而张甲更怂,吓得战战兢兢也说不清楚,就说自己是被洛宾迷晕了,然后刚才醒了就在被押来的路上,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啊。
等到了莫不丸,秦毅朗倒是客气一些,虽是审问,但是并未动刑,还给了莫不丸一个椅子坐。
莫不丸久在江湖,自然知道,对方对自己客气,是先礼后兵,不过自己也没必要隐瞒。
一来,自己和鬼夫妻虽然曾经一起做过劫富济贫的案子,但是毕竟也是盗贼行为,而且十几年过去不曾相见,今天要不是自己想捉弄一下这两人,恐怕也不会沾惹这件事。
二来,自己还有陆雷和美英要照顾,不说实话,一旦出了差错,自己受刑倒是无所谓,恐怕再难脱身,还不如将洛宾和自己所知的如实说出来,只是陆雷和美英之事便隐去了,只说自己今日游历到凤翔渡,撞到了洛宾。
秦毅朗审完一遍,思索片刻,心想,莫不丸所言倒是和龙七、张甲所言是对的上的,看来昭德军确实是意外才到此撞见这件事。
刚才在徐府,自己也已经对照了徐彦为的伤口,确实就是这黑衣女人的刀所致,问题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唐榄在来的路上曾跟自己提到过,使鞭逃跑的女子的鞭术,有可能是四川峨嵋派则晴师太所教。
这个师太自己也有所耳闻,但是并不熟悉,四川峨嵋现在是明慧师太做掌门,这个则晴师太应该是峨嵋派前一辈的人,在江湖上已经少有走动,自己当时也问过唐榄,可曾了解则晴师太。
唐榄只说,大概二、三十年前,则晴师太曾与其祖父唐雨有交情,也曾在唐门居住三年之久,后来便再未见此人。所以此线索目前也看不出端倪。
秦毅朗又思忖,这两个女子,竟然把到文王阁的人都要杀光,这又是何故?唐山发现他们的踪迹,以他们的功夫,跑就是了,现场的人也未必留得住她二人,甚至即使要杀洛宾,也完全可以杀了洛宾再走,何必惹祸上身呢?思想良久,不得要领,这使横刀女子又如此刚烈,一言不发,暂时不知如何是好。
本想审问韩露,可是韩露依然痴痴傻傻,也不知何故,看她脉象倒也不像是伪装,秦毅朗正想给韩露动刑以测试她是否假装疯癫之时,跟秦毅朗来的另一个凤翔近卫姓刘名卫,上前奏报说道:
“统领,在下有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毅朗点头让刘卫讲来,刘卫便说道:
“统领大人,江湖传闻鬼夫妻二人向来谋财不害命,此次他们临时起意到徐彦为府作案,自然事先有所了解,想那徐彦为的所作所为,恐怕也为鬼夫妻不齿,那他二人既然不打算杀徐彦为,必有让其财产尽失的打算,也可能打算救了徐彦为府的那些个女人。”顿了一下,刘卫继续说道:
“既然刚才解药好使,那很可能就是韩露给这些人下了三日断魂散,让人以为他们死亡,稍后再想什么办法解救这些人。那这样一来,韩露自己就不可能同时给自己下毒啊,否则道理说不通啊。”
秦毅朗听到这点点头,刘卫见秦毅朗认可,又继续说下去:
“按照时间推断,这些女人被下毒应该是在徐彦为被杀之前,否则不太可能眼见徐彦为死而不发出声音。”刘卫每说一段想法便顿一下,给秦毅朗思考的时间。
“不过韩露不可能给徐彦为也用上三日断魂散,因为她完全可以用魅术控制徐彦为。徐彦为死的时候,门外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可见至少徐彦为当时也是昏迷或者假死的状态。不过徐彦为确实死于刀伤,也就是极大的可能就是这两个黑衣女人所为。那她俩是不是鬼夫妻的同伙呢?如果是,没必要杀洛宾。如果不是,为什么又没杀韩露呢?他们二人到了徐彦为房间里,看到躺倒在地的假死人不会奇怪吗?”
秦毅朗听到这,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