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瑾是在深夜时分敲开陈寒的客栈房门的。
“原来你还没睡。”宁瑾的声音很干涩。
“是还没睡,下午钓鱼去了,晚上练了会儿功。”陈寒半张脸隐在门后,声音微带戏谑:“进来吧,是偷跑出来的吧?哦?还有个人?是你的文彬哥哥吗?”
“阿瑾,这位是?”门外一身宽袍深衣,头戴方巾,面目清隽的青年男子步入房间,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一身粗布麻衣的陈寒:“小生唐文彬,请问足下是?”
“陈寒,不过是个小混混罢了,不值得一提。”陈寒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随后看向宁瑾:“你平时在家里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
“嗯。”宁瑾轻点了一下头:“我母亲去世的早,你早上看到的那位是我的弟弟,名叫宁琅,是我的后母所生。”
“你这个弟弟,脾气可是有点不大好。”陈寒正笑着,突然笑意收敛:“稍候片刻,我去给二位倒茶。”
话音未落,陈寒身子陡然一矮,猱身而出,轻捷地翻出窗户。
屋顶上的黑衣人正扒着瓦缝听得认真,浑然不觉身后已然有一人高高跃起,落在身后的屋瓦上却是悄无声息。
“喂!什么东西这么好听?”
黑衣人悚然一惊,还未等他转过头来,后背大穴便被一块飞来的瓦片撞中,顿时于屋顶上软倒下来。
而就在陈寒出手的一瞬间,陈寒侧后方的另一名黑衣人便同时迅捷跃起,背向陈寒横跳纵跃,意欲就此逃脱。
但他快,陈寒比他更快,那名黑衣人只见月光下一道黑影如巨鸟投林般直扑而来,他不敢再把后背让给身后之人,左手自身后拔出一柄腰刀,朝陈寒劈来,一连五刀,却浑若是只劈了一刀一般。
“五凤朝阳?尊驾姓孟吧?想不到山西河东五凤刀门居然还能有弟子跑来南方?”陈寒拔出黑棍,轻轻巧巧抵住腰刀:“刀法不错,就是内力差了点。”
黑衣人眼中惊惧之色大作,方欲再次出招,手腕便已然被欺近身来的陈寒拿住,夺下刀来,接着便被陈寒用刀柄撞中身上几处大穴,再也不能动弹。
片刻后,从客房窗户外被扔进来的两个黑衣人让宁瑾和唐文彬都惊得愣了片刻,宁瑾迅疾起身拔剑,唐文彬更是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躲到宁瑾身后。
“别紧张,别紧张。”翻进窗来的陈寒看见这副景象,不由得有些好笑:“唐公子,别害怕,放心好了,他们都被点了穴道,动不了的。”
惊魂甫定的唐文彬顿时神情尴尬无比,脸色青白转换,哼了一声,并未答话,重新回到凳上端坐。
“文彬他是读书人,不比我们习武之人。”宁瑾收剑入鞘,朝陈寒抱歉一笑:“让你见笑了。”
“我只是不习惯一个男人躲在女人身后而已。”陈寒也笑了笑,坐了下来,朝着桌旁委顿于地的两名黑衣人的屁股各踹了一脚:“没点你们哑穴吧?说说吧,什么来头?”
二人一言不发。
“还不说?”陈寒伸手握住黑衣人中那名五凤刀弟子的右手大拇指,手上加劲,一阵令人牙瘆的声音响起,那人的指骨已然被一点点捏断,直痛的那人哼声不绝,但此人倒也硬气,硬是一言不发。
“还不说的话,我可就要动用我最残忍,最无情的办法来逼迫二位说了。”陈寒皱起眉头。
二人依旧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