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和兰笑对视一眼。
冉云道:“奴婢擅长易容之术,为自己和他人做皆可。”
兰笑道:“奴婢可模仿他人说话的声音。”像是为了证明,她又用冉云的声音开口,“若非研究此技法之人轻易听不出来。”
慕瑾颔首:“好。”
慕瑾一整日都在府里,闲适的时光也很快过去。
夜幕无声息地降临,天色如墨倾洒一般只剩点点繁星。
慕瑾慵懒地躺在木椅上,冉云拿来了明日宴客名单
……
翌日清晨,天空被云覆盖只留一个小孔让光透进来,不似昨日那般晴朗。空气潮湿,花瓣和叶片上布满晶莹剔透的水珠。
慕府的大门被用力地敲响,惊起一片熟睡的鸟儿。
冉云道:“姑娘,是夫人的娘家人来了。”
慕瑾不紧不慢地从椅上起身,道:“走吧,
去见见客人。”
……
还未入堂中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桉儿啊,你侄儿也是不小心碰着了人家小姑娘,那死商人就说要报复你侄儿。荆州谁人不知那商人脾性,况且他又是个女儿奴,若让他逮到你侄儿下半辈子可就完了呀!”
王简扒着上官桉的手臂向她哭诉,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见上官桉没有动作,上官裘和上官卓也上前劝说。
“桉儿,我们也是实在想不出法子才来找你的。”
“阿姐,你就帮帮我儿子吧。”
王简低声跟上官勤说了些什么,上官勤也围了上去。
“姑姑,我也是受人挑唆你可要让叔父救救我啊。”
堂内只有上官桉那一家子人,下人都被喊到了外面。
“冉云,你去端些刚烧开的水来。”慕瑾说完后进了堂中。
原本喧闹的人霎时安静下来,全部朝慕瑾看去。
慕瑾身着缃叶上衣,紫薄汗裙摆,二者过渡自然相互融合。下摆有花纹,腰间有珍珠作饰,两鬓玉饰流苏。
她这幅模样不禁让人联想到骄阳下盛放的丁香花,静谧而美好。
上官勤双眼冒光,眼珠子一直跟着慕瑾转,王简看到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当即给了他一掌,又瞪了他一眼。
“我还想着是何人一大早的便来了府上,本以为是来闹事的,原是外祖父母来了。”慕瑾停顿了一会儿,抱歉地笑道,“毕竟说话声能散到慕府四处的客人不多,还请外祖父母勿怪。”
语意直白,就是头脑简单的王简也听出来了慕瑾实在说她的不好,当场就黑了脸,但碍于被上官裘拉着没说出话来。
此时冉云刚好端着水走了进来,摆在桌上给每一杯都添置好。
“各位在此聊了这么久应当渴了,我叫冉云给各位送了些水来,都喝些吧。”慕瑾端起一杯伸手到王简面前道:“外祖母,请。”
几人点点头,王简哼了一声将水接了过去。
上官裘等人也各拿起一杯,实在口渴几乎都是一口饮下,无一例外地被烫到了舌头和咽喉。
王简的舌头刚碰到水就极力往外吐,却被慕瑾摁着硬生生灌了下去。
“怎么不喝呀?我想外祖母说的最多,理应最渴才对呀。”
慕瑾一脸无辜地问。
上官桉呆呆地看慕瑾,有些震惊于她的作为。
她向来不忤逆父母因为不想背上不孝的骂名,并不代表她不想对他们做点什么,慕瑾这么做她倒也解了些气。
不过还不够。
“你!你!”王简气得发抖嘶哑着吼出声,又突然向上官桉怒喝道,“这就是你和慕哲教导出来的女儿,家里长辈议事来捣乱,还如此无礼,这是身为一个女子该有的样子吗?”
“女子本就该学着管家,学些针线女工,你二人竟还教她诗书,不会做女工往后哪有人家要她,简直是有违伦理道德!
“当初你们生了女儿后我就让你们再要个儿子,你非是不肯,女儿家有什么用?不能上朝论政也不能上战场杀敌。”
王简打量了一下慕瑾又道:“也就长得有点标致,反正你们也不缺钱,不如让阿勤娶了她这样我们和慕家也更亲些。”
上官裘应和道:“你外祖母说得对,你明年就及笄了吧,你表哥明年也及冠了。女儿家也就那么几年豆蔻年华,早日嫁出去的好。”
“阿勤他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嫁他也是便宜你了,勉强让你当个小妾,你再多带点嫁妆就行。像你这样子哪有人家要你,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上官卓也一脸理所当然。
这一家人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目不见睫可笑至极。如此猖狂,慕瑾恨不得立马手刃了他们。
一阵冷风刮过,几个下人毕恭毕敬地行礼。
“岳父岳母实在是过于心急了些,我和小桉都未有打算,我觉着小瑾的婚事还是晚几年再议吧。”
即使是眼神中蕴含着杀气,慕哲仍然维持着那个笑容,看得人遍体生寒。
“初入京城,岳父岳母不如在城内走走,这儿和荆州还是有许多不同的。”
说罢,慕哲还让下人拿来个满是银子的钱袋。
上官裘立马露出讨好的笑了,急忙把钱袋子夺了去。
他谄媚道:“是是是,是我们过于心急了。”他停了下,又道,“不过女婿你还是要好好考虑的,毕竟像阿勤这样优秀的男子可不多。”
上官裘和王简对视一眼,道:“既然女婿如此热情,我们也不好推辞。”
慕哲颔首,吩咐男仆带着他们走了。
“阿哲。”上官桉无助地看着慕哲,身体有些颤抖,紧接着她又看向慕瑾道,“抱歉,你刚来就让你受了这种屈辱。”
慕瑾转向门外,道:“没关系,你不愿做的,放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