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卿被呛了一下,咳嗽两声就将话题转移。
“昨日我在城里办了些事故未来此。”
“无妨,昨日你就是来了,你我二人也说不了什么。”
“我将你约到城郊是因为我看见了川因留下的记号,原先只是觉着在慕珩那处见过,所以请你去辨认,现在应当不重要了。
“川因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醒不来,你看?”
慕文修给身旁之人下毒以便控制,就连慕珩也没逃过,川因许是毒发了。不过川因是慕珩的下属,慕文修不会过多插手,川因应无大碍。
她虽着急,但以川因离开慕珩的时间来看他是无法提供有用的消息了。
她不可能立马跑去景国寻找慕珩的下落,况且慕珩是否已经脱身而出还未可知,盲目的去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慕瑾颔首,道:“没关系我不急这个,就是他醒了我也找不到哥哥。你说你清理了另一拨人?”
“不是一起的,是木羽军。”
木羽军?那是慕家的兵,慕文修不可能派人去杀川因,还有谁人可对木羽军发号施令?
慕瑾脑内翻江倒海,终于是想到一个人。
早在一年前就被慕文修派出去攻占丽藻的大夏亲王,慕瑾的叔父,慕文斌。
木羽军主力随他出征了,攻占丽藻不过是个谎言,慕文修这么做是要保住他的军队,可笑竟信错了人。
“需要我去调查慕文斌吗?”
“查。
“不过……”慕瑾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我今日来在街市中听闻大夏太子慕珩在国家灭亡当天被景国二皇子杀死,你可知晓此事?”
褚卿淡淡道:“本就不是什么可信的消息,慕珩叮嘱我切莫将有关他不好的传言告知你,他怕你知道后心焦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慕珩定是会做出此事的,慕瑾丝毫不怀疑,心里有些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些。
“……”
二人相对无言,慕瑾迟迟不发话,褚卿又紧张她有什么话要说,总是时不时看向她。
“你若是有急事就先离开吧。”慕瑾眼里笑意盈盈,还有几分温柔。
褚卿愣了一秒也不再停留,转身就走。他走得匆忙,也是没注意到身上染了些东西。
虽然慕珩为褚卿证明过,但不知底细慕瑾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他。
相处半年,褚卿身上谜题不少,她定是要知道才会放心的。
慕瑾将在书房内见到的细碎图纹大概画了下来,顺手写了几句画上的诗,图纹过于零散,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来,便随着那道香气出了门。
云武街上人头涌涌,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景象。
上回到此处,慕瑾没能好好逛逛,这回也没机会了。
褚卿走的是巷路,空旷幽静,烟尘多的呛人。地上泥泞遍布,弄脏了慕瑾的裙角。
慕瑾无言以对,心中愤然道:“他又不是什么通缉犯,尽往这种地方钻。”
一处岔路,模糊听见谈话声。慕瑾看了眼墙的高度,踩着拐角的草垛上了墙头。
慕瑾脚方离地,穿黑衣那人贼眉鼠眼地走进了巷子深处,另一青衣人正襟后走上街道,跟一小吃摊贩打了招呼又进入醉仙楼。
慕瑾翻身跳下向外挪了两步,打量几眼那小贩才继续循着褚卿去。
一路跟到城东的郊外。
不同于城南的郊区,城东的郊区广阔,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褚卿呆坐在河滩的巨石上,嘴里念叨着什么。
四周没有遮挡物,慕瑾不便上前,悻悻的在原地看他。
她手上描摹着在书房所见图案,时间过得越久她的眉头皱的越紧。
这画上所注杂乱无章,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即便知晓了这些乱纹可合在一起,做着依旧十分头疼。
远山逐渐被夜色吞没,黑幕上泛出点点星光。今夜无云,月毫不吝啬的降下光茫,使得河面闪起光点,月色柔和照得此处朦胧。
借着暗夜,慕瑾稍靠近褚卿,忽然发现褚卿脸颊上闪着光。
本以为是错觉,她又定睛看去,那是清透的泪珠反射出的光。
慕瑾心下震惊,又偏头看向褚卿身前看。
白烛金台,上边放有吃食,在其之下钱纸燃烧噼啪作响。
褚卿是在祭奠什么人。
褚夫人祭日在十月,褚将军在祁连以书发动政变前尚且安康,而现下生死不明。
在外根本没有一点关于褚将军的消息,即便战殒也早在前几日,更不会是今日。
那么祭奠的会是何人呢,祭祖吗?
“母亲……”
慕瑾猛地看向褚卿。
他不是褚洵的儿子。可......她突然反应过来,摸出一张白纸。
这是第一次见褚卿时慕珩偷偷塞给她的,里面的内容不过四字“褚卿可信”
无论慕珩是否知晓褚卿并非褚洵的儿子,他总归是不会害她的,这么做定自有用意。
慕瑾踌躇片刻终是打道回府了。
探是探了,不过这底有些深啊。褚卿是个孝顺之人,只是这所孝之人又是谁呢?
丝绸的窗帘半垂着,透过镂空的窗棂,阵阵凉风吹过。屋内娇养起来的花朵不堪蹂躏而折下。
慕瑾将花蕊拿开,取出藏于枝干中的物什,将它平铺开来。字里行间满是思念之情,还饱含懊悔之意。
亲人。
褚卿的事倒是给了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