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浔,早就听不清顾盏瓷在说什么。
深幽的目光,仔细扫过顾盏瓷娇美的后背,像是打量着盘中珍馐,目光最终停留在那高高耸起的雪脯。
男人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邪意。
若是顾盏瓷回头看,就会头脑清醒的,迅速撤退逃跑。
可现在的她,沉浸在交代小霹雳的后事中,没注意到周浔的变化。
“以后,你和小霹雳,父子二人要好好相处……”
周浔却再也按耐不住。
一把将顾盏瓷从浴桶里捞起来,给她包上浴巾,大步出了沐房,往主卧那宽大的床榻走去。
古色古香的卧房内,青天白日,透着明媚的阳光。
床榻上,尽是旖旎风光。
顾盏瓷原本要拒绝的,可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便默许了周浔的动作。
……
到了傍晚时,太阳渐渐落山。
屋外降下深秋的凉意,屋内却一室温暖。
周浔慵懒的靠在床头,嘴角微微往上一扬,他托着顾盏瓷的下巴,一个极轻柔的吻,印上了她的唇瓣。
“赵鹤亭知道你回京了,往府里递了帖子,约在今晚。”
顾盏瓷睁开眼睛,倒是有些错愕。
“他……和从前变化大吗?”
顾盏瓷知道,周浔早早就见过赵鹤亭还是书生的模样。
毁了赵鹤亭的会试榜首之名,后来,又还了赵鹤亭清白,这男人,实在情绪起伏、阴晴不定的厉害。
“你见了就知道。”
“听说云青釉,又怀了孩子,赵鹤亭马上要是三个孩子的爹。”
“瓷儿,我们也再生一个孩子,好吗?”
卧房内的气氛一时静谧下来,顾盏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她的缄默,周浔也并不在意。
没有遭到她的强烈拒绝,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人总归都是贪心的,他和顾盏瓷有了儿子,他又想要个女儿,或许有了女儿之后,他还想要儿子。
看到赵鹤亭儿女双全,周浔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只是与赵鹤亭相比,他的孩子实在太少。
不过,时间还长着,他总会让顾盏瓷心甘情愿的。
天色不早了。
赵鹤亭帖子上的日子,便是今晚。
周浔决定带顾盏瓷前去赴约。
谭媪和橘黄过来,为顾盏瓷梳妆打扮。
晕开的烛光,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柳眉弯弯,睫毛浓长,唇似丹朱,青丝如瀑,垂落于肩。
在大楚朝生活了这么多年。
顾盏瓷俨然早就成了古代的女子模样。
她一时恍惚。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似乎看到,梦里面穿着亮片短裙的她,是那样的活泼生动。
“过段日子,你们去曦儿身边伺候吧。”
“她和周京墨快要大婚了,如果你们不想留在京城,可以去江南的桐乡镇,我在那里开了一家画楼,你们可以去那里,帮我打理画楼。”
谭媪和橘黄却有些惊讶,眉眼间闪过错愕,二人纷纷望向顾盏瓷,询问道。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奴婢们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顾盏瓷的话语,在谭媪和橘黄听来,是要把她们赶出沉香榭,可她们还想陪着小少爷一起长大,也不想离开顾盏瓷身边。
“没有,你们没有做错,只是我身边不需要人伺候。”
“在江南地界待了三四年,我已经习惯自给自足,有奴仆在旁边,我不太适应了。”
谭媪和橘黄心道原来如此,只要不是她们自己的问题,那就能放心了。
“好,奴婢永远都是夫人的奴婢,既然夫人如此吩咐了,待曦儿小姐大婚之后,奴婢们便会过去。”
谭媪如此回答,顾盏瓷淡淡的点点头。
“好了,你们留在府里,看着小霹雳,我和周浔要出去一趟。”
顾盏瓷拉开了正院的门。
而周浔,也已经穿戴整齐,男人像只花孔雀,似乎要去与赵鹤亭攀比美丑,他一头鸦羽般的黑发,高高地在脑后束起,肌肤白皙,五官更是精致无暇。
看到顾盏瓷衣裙靓丽的出来,男人一笑,伸出手来,自然而然拉过顾盏瓷的手。
谭媪和橘黄,躲在身后悄咪咪的笑着,每次看到夫人与国公爷走在一起,二人心里的赞美之词,纷纷冒出来。
只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周浔和顾盏瓷更般配的男女。
马车停在京城中,最繁华的一家酒楼里。
周围过往的行人,许多进出这家酒楼的,都是达官显贵,一眼认出了门口停着的两辆马车。
一辆是定国公府的马车,一辆是苏阁老府的马车。
当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周浔,怀里还揽着一个美人。
许多人便明白了,定国公周浔找到了他原本丢失的妻子,那场在三年多前就应该举办的婚礼,很快,也要重新操办了吧。
进入酒楼,当顾盏瓷看到包厢里的人时,当即就明白,为何周浔如此放心,带她前来赴约。
“小瓷。”
赵鹤亭看到她出现,当即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来,却被身旁坐着的女人,一把拉了下去。
屋里坐着的人,不仅仅是赵鹤亭。
还有云青釉。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好久不见。”
云青釉的称呼,倒是识趣的让周浔很高兴。
周浔也回道,“少卿大人和少卿夫人,久违了。”
即便赵鹤亭如今在朝为官,他常常在大理寺忙碌,而周浔,经常出入军营和兵马司,除了上朝时会碰面。
寻常时候,周浔和赵鹤亭是再无往来的,说句久违,也不为错。
“小瓷,快坐,过来坐。”
赵鹤亭不去理会云青釉与周浔,他的目光全然汇聚在顾盏瓷的脸上,似乎想要牢牢记住她的样子,或许以后,就不会再见了。
“赵哥哥,好久不见。”
终于听到顾盏瓷的声音,赵鹤亭悬着的心,也彻底死心了,连称呼都变了,他再也听不到那一句亲昵的“鹤亭”。
也或者说,小瓷口中,往后会叫的鹤亭,这声“鹤亭”,仅代表周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