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瑛见陆良不说话,又继续道:“那佝偻着背的老叟,肯定是个邪物。
鹤云观的苍青道人,一时疏忽,没有镇压住它,这才导致你沾染上了邪气,就是这样!”
陆良走到宁瑛面前,一把抢走她手中的鸡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四天前的晚上,鹤云观被一把大火烧了,苍青道人和道观中的十几名弟子,都葬身在火海中。
三天前的那个上午,鹤云观早已是一片废墟,何来的苍青道人镇压鬼怪之说?”
陆良的语气,已经变得相当不善。
宁瑛张大了嘴巴,嘟囔道:“好像,城主府是贴过告示,说是有个道观走水了,可我……刚到青石城呀……”
宁瑛抬头,巴掌大的圆脸抬头看向陆良,杏眼一眨一眨的。
陆良面无表情,只是用泛着烟红的右拳,轻而易举的碾碎了一个砂锅。
完蛋啦……
宁瑛杏眼一闭,双手合十,朝着陆良不断摆手。
“陆良少爷您好,你就当我是个小人物,把我给放了吧。
我只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这才趁你不在府中的时候,揭下告示,打算进来蹭吃蹭喝。
哪知道,你回来的这么快,听绮云楼的漂亮姐姐说,你平时都回来很晚的……”
宁瑛小声嘀咕。
陆良一头黑线,以前并未遇到诡异,他经常和李棋书在绮云楼勾栏听曲,直到宵禁才会回府。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个佝偻着背的老叟的?”
陆良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如果你回答的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放过你,甚至能给你一些银子。”
“真的呀!”
宁瑛咬着指甲道:“那个老叟,我是梦到的!!”
陆良皱眉。
宁瑛以为陆大少爷不信,急忙道:“是真的呀,我没骗你。
我梦到你隔着窗纸,用一个烛台在锤那老叟。
我还梦到,功德箱被人推翻了,地上有五枚铜钱,小道士嘴张的很大,嘴巴里面全是铜钱碎屑。”
梦到的?!
如此清晰的梦,完全就是三日前的那个上午,我陷入鹤云观幻境的真实投影。
陆良心中一动,“你经常会做这种梦吗?”
宁瑛不知何时,又拿起一个肘子啃着,她口齿不清道:
“大概一个月前吧,在三阳城,我就开始梦到各种诡异莫名的东西。
有举着红伞的女人,有埋在地底的巨大绿毛尸体,有盘踞在天空中的细密瞳孔,有一片汪洋血海……
然后就在三天前吧,我睡觉的时候。
我梦到了你站在香堂中,想推门而出。
结果大门变成了窗纸,你用烛台砸那老叟的头,说实话哟,我觉得你有点残暴咯。”
陆良扶额,没忍住,敲了一下宁瑛秀气的小脑袋。
宁瑛光洁的额头,瞬间变红,她捂着脑袋,埋头猛吃。
“你是三阳城人士?”
“不知道哟,反正我上个年关,是在三阳城过的。”
“那去年呢,永康十八年之前,宁瑛你在何处生活,家里几口人,做何营生?”
陆良觉得这个白毛幼女有些神秘。
宁瑛咬着指甲,思索了片刻,又没心没肺道:“我不记得了喔,我只记得过年以来的事情,其它的……都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