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合上本子,倚着椅子背,像个泄了气皮球,被抽走了所有骄傲。
“你说,我,当时在恨什么呢......”
该隐没回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是知道的。
劝他放下?不,他没那个资格。
佣兵团的狂欢渐渐走向尾声,酒后的起哄与谩骂渐渐消停,夜再次沉入寂静......
“所以,我在恨什么......”罗伯特闭着眼,一只手搭在桌上的那本日记上,多年的恨落了空,迷茫在所难免。
可世界不会等他,就这么坐了一夜,第二天不是照样得去狩猎?
时间不会等你放下什么心事,琳的病也是,每天早出晚归早就成了常态,他是个好猎人,陷阱能抓住的猎物也多的多,但也就仅此而已。
琳的药费还是那样遥遥无期......
“你那个朋友......”
“他,很了不起,真的。”
伊丽莎白抱着双膝,没再说话。
............
夜,继续沉默着,或许是害怕这份沉默,又或许是怕夜太漫长,
所以,故事继续。
教堂的大厅里,罗伯特握着胸口的十字架,跪在地上祷告着,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尽管,他是不信这些的,但至少能有些心理安慰。
神父刚才拿着琳的血去了后面,现在罗伯特除了等待别无选择。
很快,神父走了出来,眉头紧皱,他朝着罗伯特在胸口用食指画了个十字,罗伯特也很礼貌的画了个十字。
“很抱歉,孩子,情况比我想的要糟糕。”
神父貌似没想让他说话,不待他开口,抢先一步说了出来:“治疗没问题,不过费用却是不少,如果能补齐的话这边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罗伯特低头沉默了一会,他咬了咬嘴唇“行,拜托了。”
直到走出门的那一刻,罗伯特都没想明白他哪来的胆子承诺能在一个星期内凑齐10金币。
离开教堂,他并未回家,几年的打猎生涯很清楚明了的告诉他,这10金币或许是一个猎人一辈子才能挣到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