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河想毕,摇身一晃欺上前来。
翠竹见杨百河忽然近身,忙飞身向后几个斜滚,抖动银鞭,一招“白龙入渊”,鞭梢从天而降。
只听得半空之中一声鞭响。杨百河慌忙举墨砚来格挡。
“当啷”一声清响,杨百河顿感手掌酸麻。
再看时,那墨砚早已缺了一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翠竹将鞭收回,使出一招“白龙护体”,只见银鞭罩住全身,长鞭于身体四周游走,宛如一条白龙盘旋。
此时杨百河笔砚双杀,或挑或刺,或砸或打。
翠竹虽有“金龙护体”,奈何依旧抵挡不住杨百河那双杀的疾招,只能节节后退,远远跃开。
杨百河见她后退,便即趋步向前,只绕着她追打。
再斗得二十来招,翠竹渐渐支撑不住。
杨百河手中判官笔往她左肩虚刺一笔,翠竹一个疾闪,却不知杨百河手中墨砚已刺斜里往她右肩砸来。
杨百河眼见她中计,心中正暗自喜悦,却不想一只长剑早已杀入阵来,将他手中墨砚挑开。
这剑招势挟劲风,杨百河手中墨砚几欲飞出。立住身子看时,却是一个村妇模样的人。来人正是戚红娘。
杨百河站定身子笑道:“我杨百河虽称不上是武林高手,但手中之笔砚,也曾让众英雄称好。这位舞鞭的姑娘能抵挡住我这几十招的攻击,也不算是输给在下。佩服佩服。以二位之身手,定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恕在下眼拙,未敢请教二位英雄大名。”
说罢躬身作揖,态度极为恭敬。
红娘挺剑喝道:“包家的走狗也配问我名姓?要打便打,莫要装模作样。”
杨百河也不生气,捋须说道:“想必姑娘是因为昨日村铺之事耿耿于怀。那阿牛本是临安城一家田姓地主的长工,那女子是田家的小妾。两人日久生情,被本家发现,要将他两秘密报送官府处置。不想事情败露,两人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将主家一家一十八口全部毒死,抢了金银财帛,一路逃难到此。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似这等奸佞小人,人人得而诛之。二位姑娘半道杀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反倒将我认作江湖恶霸了。”
红娘一怔,道:“胡说八道。他俩若是奸诈之人,那妇人却为何情愿一头撞死,也不肯让包大耳玷污了清白?”
杨百河一惊,道:“你却如何知道那妇人一头撞死之事?”然转念一想,二位姑娘身手不凡,于暗中窥探也在常理之中,才说道:“不错,这便是那妇人高明之处。她若不假装一头撞死,又岂有机会出得包府大门?待我赶到时,那妇人早就被送到林子里。我一路追赶而去,却始终寻觅不着,终究是逃了。”
红娘想起昨晚之事,心中一阵嘀咕,已知杨百河所言非虚。
她想起自己给那妇人眉心输入真气时,虽说诚心实意,不顾生死一心想救她,然以自己的修为,断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将一个凡人起死回生。
她又想起翠竹给那妇人银两时,妇人一时犹豫不决,心事重重的模样。更兼杨百河赶至林中寻觅那妇人也是她和翠竹亲眼所见。
然想起包大耳瀛洲水阁之事和书生父亲的尸首,便觉自己就算被阿牛和那妇人欺骗,也不能为包大耳开脱罪愆,于是冷笑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然包大耳所做之事,也不能因此赖去。我可不与你纠缠,但绝不可饶了包大耳。”
杨百河闻言叹气说道:“我虽是包府座上宾客,管不着包府的家事。但若你要找包二爷麻烦,却又是我的事儿了,二位还请恕罪。”
红娘闻言心中大怒,说道:“欺人太甚,我便先杀了你,再去找那包大耳算账。”
言毕,挺剑攻来。
杨百河只好以手中兵器格挡相迎。当下笔、砚、宝剑三般兵器相迎,叮当作响。
杨百河时而鹤步,时而鸡行,手中判官笔上下翻转。几番刺挑撩拨却皆被红娘轻松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