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李夜白便回到芙蓉镇。
回到芙蓉镇感觉真好,山上太冷清,没有烟火气。
李夜白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满是街市早餐摊飘散而来的鲜美食物味道。
饿,真饿了,想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
沿街早市小吃摊一家挨着一家,摊贩们的吆喝此起彼伏,混合着食物的香味,洋溢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卖馄饨啦,热腾腾的馄饨,肉馅大馄饨...”
极熟悉的声音,好听的铜铃般脆生生的声音。
薛师妹!李夜白大为振奋,当初这位师妹说自己要做点小生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干上了。
他循着声音,远远看见薛金萍穿着紧身白色小衫,围碎花围裙,正在馄饨摊上忙前忙后,雪白的脸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闪着晨光。
真是漂亮的可人。
李夜白从不介意对美女夸耀,他寻空座坐下,耐心等薛金萍招呼自己。
“李师兄!”
薛金萍看见李夜白高兴的喊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天药堂的学徒,表情不由尴尬。
李夜白笑眯眯看着她:“金萍师妹,给师兄来碗馄饨,尝尝你的手艺!”
薛金萍赧然一笑,轻点头,转身取馄饨。
李夜白看着姑娘家摇曳的身姿发愣,莫名觉着似曾相识。
馄饨来了,卖相很好,金黄色的汤汁,上面撒了白芝麻和青绿的小葱,尝一口,香气顺着鼻孔而上,舌尖生津。
好手艺,好手艺!
正吃着馄饨,李夜白注意到远处一极瘦弱的老妇吃力提一桶清水往摊上来,那妇人用布蒙着嘴,瘦的皮贴骨头,一身病态,看起来有些瘆人。
妇人将水桶放在摊旁后,便寻稍远的地方休息。
老人家定是怕扰了食客,这才远远躲着。
李夜白曾游走应州周边行医,有颗医者之心,难免可怜那老妇,便多望了一会儿。
越看,越是隐约觉着这人病状奇怪,有些不对劲,一时也说不出来。
“师哥,馄饨的口味你还满意?”
薛金萍得闲了,笑眯眯凑上来问。
“很可口,人美,做的馄饨也美!”
李夜白将目光从老妇身上抽出,笑眯眯的夸赞薛金萍道。
薛金萍一愣,先是想恼,接着低眉顺眼,脸红起来。
李夜白也觉自己油嘴滑舌的有些过分,转头看向稍远处的老妇,问:“金萍师妹,那位老人家是你母亲么?”
薛金萍顺着他的目光看,点点头,叹气道:“正是金萍的母亲,母亲她久病多年,一直未好。”
李夜白眯着眼,又盯着老妇瞧,老妇虚弱的很,气都喘不匀,还时不时的咳嗽。
“请过医生么?”
薛金萍面露苦相:“请了不少,这十来年一直请,大夫有说是消渴症的,有说是肺痨的,还有说是脾肾两亏的,吃了不知多少药了,不见好。”
“本来我到天药堂去,想着挣点钱,学点医理,好给老人家治这病,可是我实在太不争气!”
说着,薛金萍抽泣起来。
“收摊后,带老人过来,我帮她看看!”李夜白笑了笑。
“唉,算了,不好麻烦师哥,这么多年我快绝望了!”薛金萍摇摇头。
“听话,我就在这坐着,忙完,让老人过来!”
李夜白沉下脸来,薛金萍点点头。
等薛金萍去招呼新的客人,邻桌的老头儿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小伙子呐,大爷跟你说句话,那女人的事你莫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