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碰撞的尖锐鸣啭在狭路之上，两人来回厮杀数招，各自对了一掌后退回原位。

陈煜甩了甩手臂，刚才几息下来，他被震得发麻，手掌通红一片。

殊不知王中心里也暗自吃惊，他跟了季伯民之后捞了不少好处，常以药物淬炼肉身才勉强跻身筑体境，没想到陈煜短短几天就能跟自己抗衡。

但他也只是呵呵冷笑，衙门里筑体境的武者可不少，自己能坐上都头这个位置，除了听话懂事外，当然也有过硬的本事。

“孽障，能死在我这不传绝学之下，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王中甩开上身皮甲，半裸的肉身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一直蔓延到手腕处。

肌肉隆起，纹路扭动，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条黑色毒蛇喷吐毒液，将他手上的刀涂抹了一层幽光。

这是王中的家传武学，名为百蛇渡，原是需要多种毒蛇淬炼上身搭配习武，无奈他只是个小小的都头，只能退而求其次，弄了个“百虫渡”一般的东西。

“死！”

出刀角度刁钻，挥刀轨迹扭曲不定，刀刀直扑要害，每一刀都携带剧毒，寻常强身境武者触之即死。

然而王中却心中一咯噔，他察觉到自己背上有股气在阻碍武学运转。

……

陈煜下意识后退半步，那黑色幽光化作一条条蛇影，从四面八方袭来，水泄不通。

狭路相逢勇者胜，陈煜的应对方式很简单，那便是拔刀迎击。

手腕抖动，刀光泼出，全身的气血都狂奔到他的右手。

刀身在半空中肆意勾勒，如墨般漆黑的刀光成片挥洒，不成型的随意舞动，“哗啦”的流水声源源不绝。

蛇影在流水声中被抹灭，蓦的，墨色刀光连成一块，陈煜抽刀，水声戛然而止。

“吭！”

这把普通的兵刃不堪重负碎裂，一片片残破的利刃扎入地面，鲜血晕染，宛若哪位书童替主人泼入河中的墨水，斑斑点点。

陈煜脸色煞白，这一击几乎抽干了他的气血，强撑着拉着苏二娘藏进一旁的杂草跟土堆中，便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在世界漆黑之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希望捡尸的是他师傅凌镇，而不是能把自己捅穿的季伯民。

……

陈煜幽幽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明亮的天花板。

“还好，看样子我还活着。”他尝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糟糕，难道救了自己一命的家伙喜欢玩艾斯爱慕！！？

陈煜下身一寒，连忙低头打量自己。

“窝巢！”他忍不住大喊出声：“衣服呢？裤子呢！？还有我的腿毛怎么也没有了！！？”

他一颗心如坠谷底，脸色沉了下来，如果真的失去了贞操，那……

“醒了？”

“糊？”陈煜下意识的用他那独特英文口音回应，刚才说话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这让他躁动的心稍微放松些许。

不对，要是熟人作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