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生看了孟瑶一眼,直接说道:“我没来有爱过你!”
鱼小小轻笑一声,一瞬间从头到脚感觉一阵凉意,手臂一垂,怀里的襁褓也顺势掉在地上。
众人见状,心头跟着一颤,然而并未听到孩子的哭声,襁褓落地摊开,里面的一团水如同破了壳的生鸡蛋一般散开,流了一地。
鱼小小靠着墙根倒下,“是你先说你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骗我!”,说完鲜血从裙子底下快速漫出。
大夫惊呼道:“坏了坏了,血崩了!”
楚良生见状愣在了原地,鱼小小撑着眼皮努力地看向他,周围忙忙碌碌穿梭的身影在两人面前好似是空气,他们看着彼此,明白以前的爱是真的,爱消失了也是真的……
云时安看向江肆,只听他不急不慢地说:“她是鱼族,送回去应该还能救回一命。”
地震只出现了一阵,已经停了,但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
恰巧,能用的车马竟然都不约而同出了毛病,不能用了。
江肆说这是天罚,是上天在惩戒这段人和妖的孽缘。
楚良生道:“可以用推车!”
众人一起推着小推车送鱼小小去最近的河边,楚良生拉着推车在前面跑,两人的回忆在大雨的冲刷下逐渐变得清晰。
那日傍晚,他借着夕阳在河边的芦苇下看书,一个娇俏女子探着脑袋从水里冒出,给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被水湿了鞋袜,女子被他狼狈的样子逗乐了,他也害羞地挠头……
她不懂书本上的学问,但总会在深夜给他续上油灯,安静地坐在一边一遍一遍地练他教自己的字,偶尔抬头看看他,目光里满是爱意和迷恋;
他说没有钱让他再考一年,她说她的珍珠可以换钱,于是想办法掉眼泪,然后餐桌上多了烧鸡,屋子里多了新的桌椅,他也能偶尔奢侈一下用上上好的笔墨,他们甚至有了一家自己的小店,后来他不再有时间给她读画本子,她不识字,只能看着上面仅有的几个插画,坐在一边陪他忙碌,努力回想之前他是怎么给自己讲得这个故事来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听不见她的话,习惯了她的付出,忽视她的无助,以及嫌弃她的眼神……楚良生在雨里一边哭一边努力奔跑着,说不上悔恨,但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来到岸边,面色憔悴的鱼小小在水中探着半边身子跟众人告别,视线定格在楚良生身上,明明自己受了很多委屈,但看到他哭好像突然间又释怀了,两人相视无言,“扑通”一颗珍珠入水,这是最后一面,也是我为你流的最后一滴眼泪了……
云时安和江肆在一处屋檐下躲雨,云时安问他“没想到你竟然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江肆笑笑:“私自布雨可是要受天罚的,我一个要成仙的妖怪,才会不做这种事。”
云时安:“那这鱼珠是怎么来的?”
江肆:“我把消息传给了鱼族,自己族人受到欺负,肯定想要讨个说法。”
云时安:“就这么简单?”
江肆:“不然呢?”
云时安:“我还以为你法力恢复了,想多给你加几张符纸。”
江肆闻言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雨终于停了,回去的路上云时安想买个烤地瓜,“你要吃吗?”
然而身后迟迟没有人应答,回头一看,江肆已经不见了。
江肆跟樊棋等人会和,突然想起身上还贴了符纸,不过是什么符啊,竟然没阻碍自己释法,扯下来一看:小狗符。
……
楚良生被押送至大理寺,突然的地震让盛都城的不少宅子都遭了殃,林裴清请旨朝廷出资帮忙修缮,以慰民心,谁家有裂缝都可上报朝廷,定损后由朝廷出资修补。
有的人本以为可以趁机捞一笔,不成想官兵以定损的名义到府上搜查,不到一月便查出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