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娘点点头答道：“嗯，都是些生面孔，约莫是的。”

程皖黔想起奉渊曾经说过，这城里灵气稀薄，山中修士在此久待，修为就会停滞不前甚至跌境，所以寻常时候外面的修士根本不愿来此，只有开云节这天为了争夺城中机缘才会有一些势力派出一部分人进入。

“掌柜的，再拿两坛酒！”客栈中传来食客的声音。

“唉，客官稍等，这就来。”韵娘扭头朝客栈内应了一声。

回过头来对二人说：“今日我这里尚不得闲，我先回去招呼客人，改天有空了记得来我这楼中吃饭。”

“那韵娘，我们就先不叨扰了，改日再来看您。”

女子闻言点点头道：“行，回去吧。”

“韵娘，这是酒钱。”程皖黔从怀中掏出银两递道雯姨面前。

女子把银两推回笑道：“小崽子，你还跟姨客气上了？下回来再来我这里可就没有酒卖你了。”

“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程皖黔把钱塞到她手上。

“韵娘那我们先不叨扰了。”二人挥手道别转身离开。

看着二人的背影，韵娘无奈的摇了摇头。

女子是城里爆发瘟疫那时认识的程皖黔。

当时已是深夜，巴掌大的茶馆早早打烊，街巷中的热闹早已褪去，百姓各自回家。

女子推开窗户独自站在窗前，抬头望天，不知是在看天上的明月，还是在看飘下的大雪，眼神带着落寞。

街道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女子低头便看到一个瘦弱身影，身后背着个大竹篓，差不多与孩子等高，挨家挨户的从竹篓之中取出药材放到门边。

当孩子背着竹篓走到自家门口，正查看药材是否用掉之时，女子披上狐裘打开了房门，透过月光她认出了那孩子。

闲暇时听街坊说过，是个苦命孩子，一个人住在城外，偶尔进城做工，没想到这些药材是这孩子趁着夜深人静摆放的。

孩子看向了她，歉意笑道：“这位漂亮大娘，不好意思。”

“我年芳二十你管我叫大娘？”女子气笑了。

“我只是个孩子，不然叫你什么？”程皖黔一脸茫然。

女子淡然道：“叫我韵娘。”

“方才声音大了些，惊扰了韵娘，勿怪。”程皖黔重新开口。

“无妨，并非你将我吵醒，我本就还未曾睡下。”女子摇摇头。

“只是未曾想到这城中送药的活菩萨就是你这孩子。”

“本来就是力所能及，自然就当仁不让了。”

女子一愣，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这孩子说话不像个孩子。

韵娘早些歇息吧，近日城中瘟疫尚未平息，还是要多加留心。”说罢孩子转身便要离去。

“唉！”女子看着他的背影，伸出一只手叫住了他。

“还有何事吗？”程皖黔转头问道。

“进来吃口饭吧。”

片刻后……

屋内的孩子端着碗，大口大口吃着桌上饭菜。

“为何让你吃饭如此积极？”女子坐在对面，看着正狼吞虎咽的程皖黔打趣。

“吃饭也是算是力所能及之事。”孩子说着打了个饱嗝。

“你这孩子倒是能说会道。”

“韵娘你做饭甚是好吃，不知是跟谁学的？”孩子一脸好奇的问。

闻言女子眼神带着一丝伤感，片刻后开口：“教我做饭的人已经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