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异的气氛持续了不少时间，直到李鸣找到后厅的位置，放开侍女，衣袖消失在往二楼的楼梯上。

一楼立刻变得嘈杂了。

尤其是先前被李鸣从身边经过的。李鸣那冰冷而僵硬的身体给了他们深刻且巨大的想象空间，他们激动的用自己所知的消息试图拼凑出李鸣的完整画像。

二楼的厅堂由三个房间拼凑，里面的贵族佩戴手工不可能制造出的精美艺术品，彬彬有礼，温和的聊着天。

李鸣闯了进去，碾碎他们的秩序之后毫不客气的把所有人扫视了一圈，发现海马诺不在之后他懂礼貌的关上房门，上了三楼。

魔法灯照耀的淡色大厅中飘荡着悠扬的大提琴的声音，隔音很好，以至于声音明明更大，一楼二楼却无法听到。

极好的立体音效让李鸣无法第一时间定位声源的位置，他只能依靠视觉寻找海马诺的踪迹。

罗奇的情报是真的，而且李鸣运气不错，海马诺今天也来参加宴会了。

他穿着主教级别的金丝长袍，与一个老头面对面谈着话。

李鸣没有穿他那身质量更好的褐色长袍，他的黑袍廉价而做工粗糙，他不应该来这里，哪怕当地领主邀请过他。

李鸣踩上松软的绒毛地毯，走到海马诺身旁，和那名陌生老者形成三角位置。

海马诺看了李鸣一眼，脸上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无视了李鸣，继续和老人聊天，但改变了话题。他在聊王都和李鸣没听过的重要城市最近发生的逸闻破事。

李鸣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他有耐心等他说完。

那老人相当镇定的听着海马诺的话，时不时在关键之处点一点头。但话题总要有结束的时候，海马诺正准备开始讲下一个话题的时刻，老人忽然插嘴，把话题转移到了李鸣身上。

他不打扰海马诺和李鸣的再会，对李鸣点了点头，便招呼有事离开了。

“那老头看起来人不错。不过所有的政治家看起来人都不错。”

李鸣目送老人离开，转头看向海马诺，面具下的骷髅脸不自觉的笑起来：

“我们终于可以说说话了。哥们儿。”

海马诺同样笑着，时间过去了快一年，他还在主教的位置坐着。他底气十足：

“露维娅格消失后，我很少有过这么放松的时候。”

李鸣缩小光圈，他发现他脸上长了个痘：

“哦？”

海马诺抿了一口酒，从桌上拿起另一杯，递到李鸣面前：

“喝一杯？”

在李鸣开口之前，他忽然把酒杯收回去，低头一笑：

“忘了你喝不了了，亡灵傀儡。”

李鸣笑着指了海马诺一下，动作不伦不类：

“小机灵鬼。原来你知道啊，从哪里查出来的？我还以为你那脑容量会被下属一辈子蒙在鼓里。”

海马诺将李鸣的那一杯酒倒进自己的酒杯，晃了晃：

“我的一个朋友正是因亡灵傀儡死的。说来也巧，我的前任也为亡灵傀儡伤过脑筋。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这种东西就满世界乱长。”

“菲格罗亚伯爵是你杀的？帕布洛资助的你吗。”

海马诺仿佛掌握了一切，他自信的笑了笑，又在李鸣坚硬的胸膛碰了一杯：

“小心点，傀儡。我们国内的亡灵法师要查完了。”

看起来海马诺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啊，不过他查尔顿王国的亡灵法师干嘛呢。

李鸣难忍笑意：

“查什么呢？”

海马诺没必要告诉李鸣，李鸣也只是嘲讽。

他完全找错了方向，他一不懂亡灵傀儡的技术机制，二没意识到安拜侯爵是李鸣杀的，主教是李鸣杀的，提露密努斯的战果也是李鸣拿下的。

他那些办事不力的手下要查的证据早在李鸣在艾瑟拉世界复活的那一天化为白骨。

在巴塔洛领地的法师塔，安赫洛法师存在的证据全部被李鸣装进了小挎包之中。

而小挎包跟着在露维娅格塌缩的小水球一起湮灭了。

海马诺就算查破了天，顶多也只是在露维娅格查出几个没被炸飞的气味分子。

哦~他也许还能找到一些会有帮助的圣遗物，不过那又能改变什么呢？他就要死了。

“我们出去聊聊吧，找个夜深人静的地方。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看上你了，你屁股很翘。”

海马诺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自动忽略了李鸣那莫名其妙的侮辱：

“去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好聊的，你知道怎么组织宫廷贵族的礼拜和弥撒？你懂教区怎么管理？还是你要告诉我你会背祷词？我是为魔力结晶而来的，你知道什么是魔力结晶吗？滚吧，趁我没心情处理你。”

李鸣想要伸手去按海马诺的肩膀，他忽然显露出戒备后退了一步。

原来他知道嘛，李鸣还以为他真的什么也不怕。

李鸣收回手，以海马诺的话为模版，回应道：

“这可由不得你，走吧，主教。”

“趁我还有心情跟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