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一万年都不曾有过的痛。

姬无命在疼痛中醒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的。

四周人影踹动，一些急切的表情遮蔽了阳光，外围还有嘈杂的声音。

“你怎么样？没事吧？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姬无命定了定神，强忍着额头内外钻心的疼痛，看了看手脚上无形的天道锁链。

可恶的天帝，还是不放心我，让我下凡附身到刚死的普通人身上也就算了，就连这天道锁链也不给我解开。

这区区的额头外伤，竟比万年的雷刑更有痛感。普通人的身躯，真的太弱了。

他看向刚刚向他关心问话的制服男子问道：“你是谁？”

“你脑袋被敲傻了？我穿着警服你看不到？我当然是警员啊。”

姬无命回想起下凡前匆匆恶补的人间知识，问道：“你就是现在人间的捕快？”

警员愣了愣，眼神同情的说道：“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姬无命感觉眼睛痒痒的，伸手摸了摸，有些湿润，然后拿起手一看，一片殷红。

难怪目光所及都是红色的，他朝着警员问道：“我这是被打了？”

警员面色纠结的点点头。

“谁打的我？”

警员让开了半个身位，朝着外面侧了侧头。

姬无命这才看清外围，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加起来有几十个。

每个人看起来都斗志昂扬、激情四射。有些人高喊口号，有些人潸然泪下，有些人拿着杆子四处乱照。

唔，那上面应该就是手机吧？

顺着那些直播的自拍杆，姬无命看到了一辆货车，装满狗笼子的货车。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狗。

姬无命看到那群人的时候，那群人同时也看到了他，然后里面的一部分人又激动的冲过来。

“你有没有良心？狗狗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杀它们！”

“凶手！你这个坏蛋，你怎么不去死！”

“打死你！打死你！你这种人会有报应的，一定会下地狱！”

人潮汹涌，警员们连忙隔开，但越是隔开，那群人就越是激动。

姬无命眼神有些发愣的看着这些衣服上写着“小动物保护协会”的人。

纵然他是神仙，此时他也产生了很多疑问。

于是，他朝着警员问道：“明明是他们打了我，为什么喊我是凶手？”

警员无言。

他再问：“我好像只是一个送狗的司机吧？我没有杀狗啊，他们为什么说我杀狗？”

警员忙着拦群众，没理他。

“就算我杀狗吃狗了，这犯法吗？他们也是捕快？”

一个警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烦躁道：“你别说话了，要是再刺激他们，等下又挨打。”

姬无命更懵逼了，一把拽过刚才说话的警员问道：“他们打了我，为什么不抓凶手，你不是捕快吗？”

警员更加烦躁了：“对面这么多人怎么抓？法不责众你不知道吗？要抓也要晚点再抓，现在抓不是让场面失控吗？”

“有法不责众这条律法？”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现在是我们在保护你。要是我们晚点到，你都被打死了！”

“额…”

对于警员的连番解释，姬无命感觉有些道理，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

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受害者，但从警员的表情里，好像他才是惹麻烦的人。

而对面叫嚣的凶手，警员好像根本没有抓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