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1 / 2)无边落木萧萧下首页

过了半月有余,于家派去府城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除了证实胡潇潇打听的消息是真的之外,更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曹和贵在府城有房外室,这外室还生了个儿子,如今三岁了,这外室不是个安分的,到处同人说要同曾府做亲家了,人家问她有是不是有姑娘要嫁进曾家,她就笑而不语了。这晴天霹雳把于云华炸的人差点背过气去,于家人也总算明白了为啥把美艺嫁去曾家了,赶情是许了这外室好处,不然人能到处说同曾家结亲的事情么?于云华都不知道的事情,外室都把好处拿到手了,于云华一口血都要涌出来了。

胡潇潇问阿娘,这消息是如何知道的,胡夫人说也是凑巧,去上里的人在曹府没找到曹和贵,反而去府城打听消息的人在曾府外看见了曹和贵,这人是个机灵的,悄无声息的跟踪才发现曹和贵在府城置了个小宅子,向左右打听才知道这宅子里住着娘俩,搬来的时候女的大着肚子,称曹和贵是自己的相公,至今也有三年了,最近到处同人宣扬自家要发达了,同曾家要结亲了,连同自家儿子的前程都有了保证,这打听消息的人听后知道事情不简单,也没做停留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于家人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胡夫人同胡潇潇讲这事的时候,气的那是咬牙切齿,于家嫁姑娘的时候,嫁妆可是足足的,平时也没少关照曹家生意,于云华给他生儿育女打理好后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他怎么敢这么对于家?胡潇潇给阿娘摸了好久的背,才让阿娘把气顺过来,这些天,阿娘气的人都消瘦不少,胡潇潇心疼的不行,没少让吴嫂换着花样给阿娘做好吃的。这些天胡潇潇也不怎么去于家了,气压太低,姨母和俩姊妹成天见的抱头痛哭,苦诉命运的不公平,哭老天爷瞎了眼,给胡潇潇哭的脑门都大了。胡潇潇觉得,难过个几天就差不多了,得重整旗鼓把人渣收拾了才行,一直哭有什么用,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胡潇潇问过阿娘如果阿爹这么做她会怎么办,胡夫人轻飘飘说了句大不了和离带着孩子回娘家,自己有铺子也饿不着孩子,看看,这就是底气,看似柔柔软软的阿娘反而是内心刚强的,姨母年轻时看着要强其实才是于家最不扛事那一个,不知道经过了这件事会不会坚强一些。胡潇潇也问过梅意雅,如果遇到人渣怎么办,梅意雅轻蔑一笑,杀了,哪有这么多废话,死人才会老实。胡潇潇给梅意雅鼓了鼓掌,强悍的女人果真让人欣赏。胡潇潇扪心自问,如果是她遇到了呢?胡潇潇随即一笑,她才不想嫁人呢。

又是过了几日,于家派人来说,曹和贵来了,胡夫人带着胡潇潇就往于家走,路上胡潇潇对阿娘千叮咛万嘱咐再生气也别往跟前去,更别提动手的事,阿舅和仪哥在面前顶着呢,万一曹和贵发疯呢,胡夫人嗔怪的别了眼胡潇潇,“你是真豁得出去你阿舅。”胡潇潇嘿嘿一声,“这不是怕阿娘着急吃亏了么,阿爹不在我得护着阿娘。”胡夫人再是着急,心里都滚烫了。到了于家,胡夫人一改刚才的温情,脸瞬间就严肃了,胡潇潇啧啧两声,也把脸拉了下来。

进得主屋,胡潇潇发现脚都没地方下了,满地的狼藉,坐在右侧椅子上的曹和贵发髻都散了,脸上有数道挠痕,嘴角还有些血迹,再看衣服,外衫是稀碎,隐隐露出里面的里衣,看来在母女二人来之前以前经历过一场阵仗了。扭过脸,姨母趴在外婆的肩上哭,头发也有些凌乱,姨母动手了,再看阿舅和仪哥,这俩人没啥变化,胡潇潇后悔来晚了,应该早点来的,还能趁机挠一把曹和贵。

胡潇潇走到仪哥身后,小声问,啥情况,现在于仪对阿妹是万分感谢,他把阿妹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小悦,并且同小悦保证会等她的,小悦听完既是感动又是内疚,同时,他也听阿妹的建议找了未来的岳丈,同他推心置腹了一番,如果是个疼孩子的,至少知道要怎么去做,果然,岳丈知道大姑娘又要推三年成亲那叫一个自责,全家商量之后是他收一收外面的生意多带着儿子,家里的事情小姑娘也接手学着管家,一年以后完婚。他高兴极了,恨不得立马就娶,可小悦说了,一年得一年,她要把家里安顿好再安心做他的新娘子,他高兴极了,隔三差五就往小悦那去,没少被大家伙笑话,他可不在意,能娶回娘子怎么笑话他都行。于仪把阿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眼神往曹和贵那儿瞟了瞟,“阿爹诓他说要商量嫁妆的事情,从府城回来家门口都没进屁颠屁颠就来了,估计以为咱们同意美艺的婚事了,这不,刚进门口,阿爹就让人把门关了,二姨母冲上去就开始挠,阿爹喊我赶快拉开二姨母,我还不懂阿爹的意思?我怎么能二姨母吃亏了,假装去拉其实是护着二姨母让她好挠,我看着阿娘都上去挠了几把,这不一路挠到主屋,那谁拿东西想砸,二姨母更来火了,抄起东西也砸,还好我阿娘提前把值钱的东西换了。”胡潇潇朝仪哥伸出了大拇指,这闷骚的哥哥真棒,仪哥也是腼腆的一笑,“没发挥好没发挥好。”

“姓曹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我今天和你同归于尽。”于云华站起身又要上去挠,被人摁下了,一看是阿爹,眼泪又涌了出来,曹和贵一进门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娘子开挠,给他挠懵了,不是说商量亲事么,头一回见到疯了挠他的于云华,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被知道了吧,他刚想发火还手就被大舅哥和大外甥拉住了,这下更方便于云华挠了,又是挠又是掐又是咬的,他总感觉不止一个人在掐他,直到主屋岳丈喊了声住手才消停,看着众人要吃了自己的眼神,他更觉不好,于家人这是知道了些什么。

“曹和贵,当初是你要求娶我家华儿,我对你并未有任何要求,希望你善待她,你就是这么善待她的?”于家老太爷发话了,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这些天对他来说也是煎熬的,他的孩子被人这么作践他恨不得弄死对方,可他不能,他的孩子,孩子的姑娘还要活,他得把事情解决好。

“岳丈,我怎么没善…”话还没收完就感觉到几道吃人的视线射向他,他心虚了,便没接着往下说。

“曹和贵,华儿不是不能生,被你自己作践没的,怪不得我华儿,为了不让你曹家绝后我们也是送了丫头生了儿子,你竟敢在府城置外室,生儿子,还敢把美艺嫁去曾家三房那个火坑,你那外室可是到处宣扬曾家许了好处的,什么好处值得你拿美艺铺路?姓曹的,你想都不要想。”

老太爷一番话说出来,曹和贵愣了,怎么什么都知道了,曾府三老爷说了,只要把姑娘嫁进去以后好处绝对少不了,并且让他儿子以后进府城最好的落桐书院,他心动了,曾家可是皇商啊,真真切切和皇宫里做买卖的大生意人啊,他曹家能上一个台阶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三岁的儿子以后能进落桐书院,落桐书院啊,皇帝的老师都曾在那儿任教,书院可是出了不少的大官大儒啊,这进了落桐书院前程可不就是送到眼前了?这种好处他能同于家人说么,不能,于家不仅仅要撕了他,他家中父母估计也讨不得好。

再说了,那丫头生的儿子被于云华养的呆头呆脑不同他亲近,曹家的家业怎么可能交到这儿子手里。那外室可是三老爷送的清倌人,模样脸蛋哪一个不比屋里的糟糠强,嘴又甜,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要不是为了生意,他都不想回来。再说了,三老爷保证了,他那小儿子虽然不成气了些,人是没毛病的,姑娘还小可以先定亲,以后嫁进去了,肯定会对姑娘好的,他当场就想应下来,可答应的话到嘴边了,他想到于云华肯定要和他拼命,于家人也不是好惹的,妹夫才升了县丞,说是府城京里都有贵人,他不得不顾忌一下才把同意的话咽回去,说是回去再同夫人商量一下再说,三老爷也没恼,乐乐呵呵的领着他吃喝,他想着这家人应该没有外面人传的那么邪乎,三老爷待自己多好,又想着外室那迷人的模样,心都漾了。

“我没有…”曹和贵低声回答,于云华看着自己当初忤逆阿爹阿娘要嫁的男人这副模样,心中的火又燃起来了,她悔,后悔当初怎么瞎了眼非要嫁她,她愧,对不起阿爹阿娘,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替自己操劳,她怕,怕曹和贵毁了她的孩子,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眼睛里的火都要冒出来了,“没有?姓曹的,我于云华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么作践我们母女,我说你这几年成天的往府城跑,你说做买卖,敢情你做买卖做人房里去了,孩子都生了,还敢拿我的美艺去要曾家的好处,你个畜生,你配当美艺的爹吗?”于云华又要起身去挠,还是被老太爷摁下了。

“三爷说了会对美艺好的,可以先定亲的。”

“曹云贵,曾府三房我们也打听了,庶出的,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那个次子,从小流连烟花柳巷,一身的病,附近没有姑娘愿意嫁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想瞒着我们把美艺嫁过去,当心我扒了你的皮。”老爷子不是在开玩笑,他这一生什么风浪没见过,老了老了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脾气也是好了不少,可别忘了,能撑起一个大家的家长何曾是个脾气好的,现下,要动他的姑娘,不能够。

“三爷说了小的就是有些贪玩,成亲就好了。”曹和贵争辩到。

“贪玩?你管去那地方叫贪玩?曹和贵,给你脸了是吧?”要不是顾及有孩子在,于云川说出口的话估计得更直接。

胡潇潇躲在仪哥身后,没敢往前冒,她可不想出去给曹和贵当靶子,仪哥身后就挺安全。

“曹和贵,这事你要拿不出章程,这个门你也别想迈出去了。”阿舅威武,扒他一层皮,胡潇潇舞动小拳拳。

“你们这是威胁!”

“曹和贵,你迈出去一条腿,我就打死你,我再去县衙认罪,我老头子到现在也够本了。”

“阿爹,对付这种人还要你打死他去认罪?来个人,去县衙把胡县丞喊来,说他姐夫来了,请他过来叙旧。”要说还是得阿娘呢,阿爹来了,这局面又不一样了,白身和官吏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曹和贵这会知道着急了,于家这是要弄死他的节奏,从府城往回走的时候他还在想怎么劝于云华同意,思来想去都没想到好的对策,刚下马车就有于家下人高高兴兴的同自己说,于家人请他回去商量亲事,于夫人和姑娘都在于家等着他呢,他这正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于家人同意了,估计知道曾家是皇商之后同意了,商人嘛,都重利,哪成想是把他诓来弄死他啊,早知道就在府城不回来了。

“小妹小妹,这事怎么能惊动妹夫呢?”

“谁是你小妹,你作践我阿姐的时候,你就不是我姐夫了,少在这儿攀亲戚。”

“曹和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什么德性,还敢在外面养外室,哪儿的楼子出来的吧,这儿子是你的吗?可别当了龟公帮人养儿子!”舅母最强!这话直戳人心窝子,林氏可不惯着他,她什么性子,也是个护犊子的,二妹再不好,也是于家的姑娘,容不得姓曹的欺负。

曹和贵火了,“惜娘跟我的时候可是清倌人!儿子肯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