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软件都找过了，像是从来没有人拥有过这个号码一样，在一切都要绑定手机号码的互联网，这串数字的使用数据几乎为零。

还有其他软件吗？也许有，但是这已经不在魏澜认识的范围了。

微博也下载好了。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注册了一个账号，跳过了乱七八糟的推荐，找到朋友功能再度输入了这个号码，太多软件在下载了，延时严重，白色的页面迟迟没有跳转，他耐心地等着，直觉告诉他，这一次不会扑空。

一张彩色的背景图映入眼帘，果然存在着这个账号，标注是男性，学校却是在西北，这跟秦晴现在的学校的位置不相同，再往下翻一翻，越来越多与预料中不同的信息刷新上来，看了足足半个小时之后，魏澜得出结论：秦晴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号码注销转让了。

为什么拨通她的号码还是对的呢？他不明白。于是去那里度娘问了好几遍，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最后一次尝试，是打开了微信的搜索框，主页面的放大镜标志特别小，一般人只会用它来扫码支付或者是加好友。但是魏澜记得秦晴说过，一切办公软件，都是小型的搜索引擎，这里的搜索，可不单单是知识或者一般信息。

于是乎他输入她的名字，找到了她学校的公众号，获奖名单上赫然在列。她知道她是个很上进的人，大学期间总应该拿什么奖的，再不济也应该参加了什么活动。不起眼的角落，秦晴的名字出现在一个美术展览策划里，魏澜匆匆一眼便翻了过去，看来这些都只是名单，没有太多图片。他滑出来，再度往下翻，一张新生分班名单发布在一年前，这是她们学院的公众号，名字出现在图片里，按理来说不应该对文字搜索响应，只不过现代科技太先进了，稍有不慎就会被暴露信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些内容足够了。

难眠的深夜，闺房之蜜总有很多话要说。

“所以后来呢？他道歉了吗？”冯箬紧追不舍地问道。

“什么？”

“道歉，他道歉了吗？”

“没有。”秦晴没想到冯箬关心的竟然是这个。她跟她说起自己过去的一段感情经历，虽然只说了一半的事实，但是也足够了。总归秦晴没有骗她，在这件事上她没有欺骗冯箬的理由。在那段晦涩灰色的过去，冯箬的身影还未出现，所以秦晴只需要说明白大概的过程就好了。至于那些不值一提的过往，就随着过去而过去吧。

“你们当初不是毕业了说好同一间学校吗？他骗了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不应该道歉吗？总得给个交代吧，话是他说的，约定是他提起的，现在这样他还有脸回来找你去国外当留学生？总不会是害怕寂寞重新找回来吧？真是人渣！”

艺术是被美化的，当个故事听就好，毕竟她只是在讲故事。

秦晴笑而不语，她没有办法交代更多细节。

当初两人分手并不完全因为毕业去向。其实“分手”这件事早有端倪。年少的感情没有太多的利益纠缠，纯粹又干净，然而这样的感情也容易说分开就分开。只不过学业太重，他们两个不得不一拖再拖。生活不是偶像剧，一边恋爱一边考全校第一的神话是不着地的，天才也需要挑灯夜读，何况是她这个普通人，要维持学霸成绩，代价就是没日没夜的课堂和永远写不完的卷子。比起魏澜，她读书的天赋实在是差得多。好在她足够努力，超10分进入了约定的学校，只不过对方临时变卦，从此就分道扬镳了。

她该说自己只是为了让魏澜给他补习才跟他发展感情的吗？

这样显得自己有些卑鄙。

考上了大学对方就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了。但是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人总有感情的，她打算大学了再提这个，按照魏澜的性子，他会有沾花惹草的一天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出乎秦晴意料的是，被预排到大二的剧情在毕业当晚就上演了。一切来得太快，以至于她分不清自己的流泪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秦晴没有把那天的情况说出来，她希望那个深夜永远被埋在时间的废墟。深冬寒风刺骨，他们站在树干下，她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喉咙沙哑，泪流不止，直到对方哑口无言。

不爱就不爱，怎么还要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