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的食物。”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

放好饭菜后，小二说了句：“我给您喂马去了。”

段玉取出自己带的筷子，点了点头。

饭铺前，另一桌是一对老夫妇和刚才想要买剑的老道。

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

道士身着黄袍，胡须打理得干干净净，腰间别个小木剑。

凡人道观里的模样就是如此，那老道把普通百姓心中的道长形象展现得很完美。

道长手拿长筷，大筷夹肉，大口吃肉。

两位老人坐在一旁，一手拿着白面馒头，一手拿着筷子。

老汉眼睛微眯，手掌粗糙，衣服上有几个补丁，但整体看起来干干净净。

那老妇人就不一样了，双眼无神，盯着满桌饭菜，头发也不打理，乱成一团。

两人都只啃着馒头，不吃菜。

那老道见少年好奇地打量这边的情况，像是在解释一般说了句：“贫道施法要消耗很多体力，你们没有神仙石头，我就只能多吃点饭菜了。”

神仙石头就是指灵石，凡人接触不到。

老夫妻听到，都点了点头，老汉说：“张道长法力无边，多吃些没关系的，吃完都没问题。”

那持着筷子的手把筷子翻到手内侧，紧紧握着。

一个馒头显然不够老汉吃的，又向小二要了一个。

老妇人吃的慢，咬了一口要嚼好几下，吃到一半时，回头看看了马车。

三人比段玉来的早，段玉开始吃时，那桌的饭菜已经被消灭一大半了。

修行中人的饭量很大，修身境巅峰的张道长吃完满满一桌饭菜后也只感到微饱。

道长用舌头剔了剔牙缝里的肉，完全不顾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

“还行。”道长站起身来，看看太阳，说：“赶紧出发吧，天黑前得赶到百木城。”

食物只剩下残渣，桌上一片狼藉。

正准备拿馒头蘸菜汤的老汉听到道长的话，连忙站起身来，去结账了。

老妇人馒头还剩两口，听到要走，看了看桌子，有个鸡头没被吃，她伸手拿来啃了。

道长见此一幕，轻蔑地笑了一声，嫌恶心，走向马车。

老汉将饭菜钱一个个点好，大方地推给掌柜，又要了个馒头揣在兜里。

回头看见老夫人在啃剩下的骨头，骂道：“走！你个臭娘们，马上就要过好日子了，还改不了穷人的毛病。”

老夫人被揪着头发上了马车。

道长直接进到车内，老夫妻在驱马，马匹看着不壮，但在鞭子的抽打下跑得不慢。

马车消失在视线内，段玉问正在收拾桌子的小二：“那三个人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但那老道人是常客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小二说完继续收拾桌子。

“那老道有钱就赚。”掌柜说话，“经常走这条路，干的事大多不干净。”

“骗吃骗喝？”段玉接话。

掌柜停下手中的活儿，用看见了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段玉。

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段玉弥补道：“是卖闺女对吧，拐卖人口。”

“还有点脑子。”掌柜收回目光，继续洗菜。

“那老头老太太能得多少钱啊，就这么把女儿给卖了。”

“女大嫁郎，谁给的钱多卖给谁。”

段玉知道底层百姓的愚昧，不过请个道士做媒婆是几个意思？

吃饱了饭，喂好了马，该起程了。

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段玉刚骑上马，就见一个白须老头带个八九岁的孩童买了几个肉包子。

那老头微笑示好，段玉微笑点头回敬，感觉遇到这种和蔼可亲的人很舒服。

“驾！”骑着快马，吹着清风，欣赏着路边景色，此时怀里再抱个柔美女子就更好了。

这种快乐，只有被下咒了的人才懂。

买包子的老头摇了摇头，对着身旁的孩童说：“小长生啊，你从小就没了爹娘太幸运了。”

小长生无语，回话道：“我要有爹娘，我就不会跟着您去寻找什么长生道了。”

白发老头笑了笑，领着吃包子的小长生走了，口中念道：“忍住了长生不来，破不了轮回百转。”

走了一段路的段玉才恢复正常，心中一阵后怕，骑个马都能感到快乐了，路边的水沟都能欣赏了。

回头看，那老头没跟来，静下心思，觉得自己正常了才又出发。

莫名其妙被人控制了心智，段玉心里想修仙可真牛。

树林中传来踩树叶的声音，段玉看去，前方窜出几个劫道的土匪。

“此路是......大哥！”小锣锣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直接冲了过来。

几个土匪本能地躲闪，放走了段玉。

头头狠狠地批评了手下。

段玉觉得这些人就是来搞笑的，应该是附近某个山寨新招的。

穿过一片又一片树林，远远望去，能看山野间有几座房子，没看到炊烟。

又过一片树林，灵剑发出极为不安的躁动，告诉段玉前方危险。

段玉立刻下马，将马匹绑在一棵树上。

将宝剑与行囊放在马背上，解开包裹灵剑的布，向灵剑所指方向摸去。

穿过一片树丛，看到一片空地上，停着辆大红马车。

周围十分安静，拉车的马躺在地上。

段玉见四周没人，小心挪过去。

视野开阔了些，看到骏马躺在血泊中，脑袋被削去了，伤口部位冒着深黑色的烟。

“那是什么？”段玉问灵剑。

灵剑只能做指引，还没剑灵，自然是无法回答。

段玉也知道灵剑无法直接回答，改口问道：“我们能打赢吗？”

灵剑兴奋了起来，它渴望一场高手间的战斗。

警惕着周围，快步走上前，便看到坐在车前的老夫妇此刻交叉躺在一起。

双眼泛白，头发脱落，本就枯老的皮肤没了血肉，张开的嘴巴里堆放着脱落的牙齿。

“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