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十年了。”
“你看,你都来了快二十年了,张老板的情况你能不知道?”
三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是应天府的,你家老板涉嫌一起案子,应天府尹派我来调查!”
陈为安心想,软的不行,来硬的总行吧?把应天府抬出来,应该能吓住这个三顺。
“哼,你也别吓唬我,张老板犯没犯法我不知道,反正我又没犯法!”三顺有点烦躁了,这个人怎么总抓着他不放啊。
“知情不报,可是同罪啊。”陈为安决定一吓到底。
“你瞧见我们铺子上面挂着的那块匾了吗?”三顺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这么突然地提到一块匾,让陈为安有点不知所以。
“看见了,那有怎么样?”
“题字的那个‘张文德’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
“哼!连张文德是谁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官府的人!”三顺冷笑了一声。
陈为安有些尴尬了。这下轮到他语塞了。
“他是江宁织造的提督织造太监。”
“什么?太监?”
“你可别小瞧这个太监。他的干爹乃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司礼监掌印太监王纲!”
陈为安就算没听过江宁织造,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权威他还是了解的,这个职位必定是皇帝亲信才能担任,而且负责每项国家重大决策的最后批红,有“内相”之称,权力和地位都极大!一股冷汗不知不觉地从陈为安脑袋上冒了下来。
“所以,不管你是谁,想干嘛,我都劝你收手吧。你是斗不过我家主人的。”
“那你家主人和张文德是什么关系?”
“倒也没什么关系,虽然他们都姓张,但他们不是亲戚。张文德本名‘张三德’,北直隶人。从小迫于生计入了宫就跟了王纲,王纲叫他识文断字,他也非常喜欢文墨,王纲当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以后,就把他干儿子调到了江宁织造这个肥差上,临行前给他改了名字,叫‘张文德’。”
三顺继续说道,“因为我家主人就是做丝绸生意的,在南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所以一来二去他们就有了联系。要说起我家主人可真厉害,把一个这么重要位置的官员服侍地服服帖帖,现在整个南京城里的丝绸铺子哪个不得看我家主人的面子?”
“原来如此。”
“所以,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你想知道的,我不会和你说。你也看见了,我有一家人要养,我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他们怎么活?”三顺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屋里,眼里流淌着无限柔情。
事已至此,话也说尽了。陈为安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便向三顺告退,走出了三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