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医生……”

孙齐圣还没有导顺呼吸。

“给你。”

朴医生很自然的向他递过去了一瓶医用氧气。

吸了几口氧，孙齐圣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

“病情没有再恶化了，已经趋于稳定，你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孙齐圣看着被自己拆的四分五裂的不规则的桌板和直接断成两截的木板床，只是木愣愣的点点头。

“好。”

朴医生冷淡的瞥了一眼在地上有些发抖的孙齐圣，然后用自己带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药丸。

这已经是孙齐圣服用药丸的第七天了，那药丸通体呈现红色，看起来更像是保健品，不过红色液体当中有一条长长的白线状生物在蠕动。

没在医用手套之前，医生从来都是用镊子夹起来的，他冥冥之中总感觉朴医生给他吃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齐圣一直觉得这是什么生物的卵，但是医生只告诉他这“虫卵”吃下去，对于他的身体有大帮助，能够让他更快的恢复精神，然后能更快的回归职业。

孙齐圣每次听到朴医生已回归职业的理由劝导他服药的时候他都会乖乖照做。

他作为一个登台演出的戏子，非常享受扮演各种角色的那一个个瞬间，尤其爱扮演大闹凌霄宝殿闯瑶池府，不畏天庭，不惧天道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哇——哇——哇——

精神病院外的枯树上边停着一排排乌鸦，眼睛血红血红的，粗劣沙哑的啼叫声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三声鸦鸣，妖魔戚泪。”

朴医生笑得阴测测的，整个人站起来，双手环抱开，就像身份对调了一样，现在的她比起患病的孙齐圣更加疯痴癫狂。

“什么？”

孙齐圣没有听清楚朴医生说了些什么，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声。

“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什么要来了？”

孙齐圣这次听清楚了，但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整个人还是云里雾里的。

碰——

一阵强风猝不及防的把本已破碎的窗玻璃吹得更加碎裂，窗玻璃上的碎屑划过朴医生的眼角，翻出来丝丝红血。

“朴医生！朴医生！”

血渍已经染到了白色的医用口罩上，孙齐圣看着怪诞奇异的朴医生整个人身心俱颤。

轰！

更强的风灌进诊疗室，孙齐圣只能用双手捂着头抵挡泻下来的玻璃碎渣子，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朴医生了。

几十只黑色的乌鸦从窗口飞进来围着他叼啄，孙齐圣用双手奋力的阻挡，等到乌鸦飞走散尽时窗外的世界让他大为震惊。

整个月亮被迷雾盖成灰色，世界都混沌了，感觉散发不出一点光芒来。

一排一排废墟一般的房子里边，一个一个的人惊恐的透出一个一个的脑袋。

世界末日到了吗？

整一片黑暗当中反倒是每个人的眼睛都发着茵茵的幽光，像是夜间的凶兽一样。

“停电了吗？”

“你们都看月亮，黑了！”

“我刷短视频，手机没信号了。”

啊！

孙齐圣痛苦的跪倒在了地上。

他用双手捂着胸腔的心脏位置，那股梦境当中的痛觉又一次袭来了。

孙齐圣一阵恍惚，勉强抬头侧目看向远方，一片黑暗当中，只有西边有一簇星星点点的微光。

嘶——

孙齐圣的心口又抽了抽，感觉像是心头那把刀又插入了几分，痛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