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从未忘记过决战之日的一切。

他去尖叫棚屋找伏地魔和他的魂器纳吉尼，当他躲在地道里时听见了一声尖叫，他把眼睛凑近了墙壁的缝隙，对面是昏暗的房间，斯内普跟哈利蜷身躲藏的地方只有几寸，他从未看见那个恶毒的像在四处喷洒毒液的老蝙蝠这么狼狈。

斯内普靠墙躺着，那条蛇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暗黑色的血缓缓流下他的脖子、他的身体，在肮脏的地板上蔓延着。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黑色的袍子的人，“我很遗憾”伏地魔冷冷地说着，他轻描淡写，没有看这个曾经被他称为“最忠诚的”下属，给关着大蛇纳吉尼的魔法牢笼施了个漂浮咒幻影移形走了。

哈利从呆愣中惊醒，他为了不让自己喊出声，把手指都咬出血了。他透过墙壁的缝隙窥视着，看着一只穿黑色靴子的脚在地板上不时地颤抖着。

他用魔杖指着挡住出口的箱子，箱子悬起了一英寸，悄无声息地飘到了一边，他没管身后赫敏的呼唤，蹑手蹑脚地爬进了那个屋子。

斯内普最讨厌的学生就是哈利波特，这是全霍格沃兹最心知肚明的事实，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靠近那个垂死的人。

但是当他看见斯内普那张煞白的脸，看见那些手指在努力地按着脖子上喷血的伤口时，他仿佛看见了从学校一路而来，遇到的那些倒下的教授、同学，他们的血溢满了他的眼睛。

哈利脱掉了隐形衣，他看着眼前这个他仇恨的男人，斯内普看见他，挣扎着想说话“拿......去”。

赫敏变出的细颈瓶盛满了银白色的斯内普的记忆。

哈利看着眼前将死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中间横亘了七年的敌意与怨恨，谁也不曾盼着对方好过，但是在死亡面前，过往的恩怨好像不值一提。

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哈利浑身发冷，以为是伏地魔回来了，赫敏拉着他迅速闪进了地道，他眼角好像瞥见一抹银灰冲进了房间。

他们顺着地道往回跑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

夏洛特·霍普跪在斯内普身旁，她银灰色的头发垂到地板上的灰尘里，但她没有看一眼，只是颤抖着手想要去捂住那潺潺流着血的脖子。但是又像触电一样被吓得缩回了手。

“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教授，你听的到我说话吗？”斯内普已经没有回应，蛇毒的毒液顺着血管逐渐侵蚀了他的身体和灵魂，但他却感觉如此轻松，他从未如此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