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神从天劫来(2 / 2)医不敬神首页

白云断眼神冰冷,面带杀意。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世界的修行第一人。原宿主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孱弱少年,凭现在这副濒临崩溃的身体,甚至无法挣脱这个关押他的牢笼。

可白云断能成为修行第一人,不光是靠实力,他还有着惊世的智慧与过人的见识。

他开始思考起该如何摆脱这个困境。

“哈哈,我,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这时候,一个关押在铁笼里的少年状若癫狂地喊叫起来。他的叫喊声很快引来了那些道人们的注意。

几个黑衣道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几句,随后一人离去,不多时,那人又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独臂道人。

独臂道人不仅失去了右臂,还少了一只左眼,他的脸颊上有好几道很长的刀疤,独目中闪烁着恶毒的凶光。与其他道人不同,他的道袍是青灰色的,彰显着更为尊贵的身份。

他走到大喊大叫的少年身前,问:“小子,你说你听到神谕了?”

“对,快放我出来,快放我出来!”少年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很好,那你随我一起去见掌教吧。”独臂道人也不辨真假,爽快地让人将少年从铁笼中放了出来。末了,他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希望你最好真的听见了神谕,不然……”

少年没有听见他最后说的这句话。当镣铐从他的四肢上解开,久违地自由活动让他如获新生。

铁笼中关押着的其他人,见他重获自由,已然麻木的眼神又恢复了些许神采。原来……只要声称自己听到了神谕,就能摆脱这非人的折磨,于是他们争先恐后地叫喊道:“我也听到了,我也听到神谕了。”

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摆脱这个禁锢他们的铁笼,自由地活动筋骨,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好。至于神谕,到时见到掌教时瞎编一个就是。

原本让人不忍直视的一出惨剧,陡然间变为了滑稽可笑的闹剧。长相凶神恶煞的独臂道人却不动怒,他笑道:“好,都听到了就好。不过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先让这小子跟我去见掌教大人,一会儿才轮到你们。”

说完,他带着那少年朝着院子东南边的那间大殿走去。

白云断皱起了眉头,他生出极为不详的预感。

很快,他的预感应验了。

不多时,独臂道人一人回来了,或者说是两“人”。他将手里的一沓鲜血淋漓的东西扔在地上。白云断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是刚从那少年身上活生生剥下的皮。

白云断见识过世界的许多黑暗。但这群道人残忍的手段,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关在铁笼中的少男少女,有一些人也渐渐认出了扔在地上那一沓鲜血横流的东西是什么。原本绝处逢生的希冀,顿时被这残酷的现实击打得支离破碎。

有人干呕出声,有人绝望哭嚎,那些声音全然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

“够了!”独臂道人喝令道。

所有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在这些被关押的少男少女眼中,这个独臂道人是比传闻中的恶鬼更为可怕的东西。

“我说过,你们最好是真的听到了神谕,不然,这就是欺骗掌教大人的下场。”

独臂道人用森然的语气说道。他环视了周围一圈,又问:“现在,该轮到谁跟我去见掌教了?”

无人敢应声。比起被活生生剥下人皮,他们宁肯这样被关在铁笼里折磨致死。

独臂道人轻蔑地瞧了这些人一眼,不再多说。

正当他扭过头打算离去时。他听见有人说:

“我跟你去见掌教。”

独臂道人大感意外,他循声望去,便与白云断四目相对。

独臂道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因为白云断与其他的少男少女不同,他的神情过于平静,更奇怪的是,白云断的眼神让独臂道人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我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独臂道人很快想到,这是一种看人皆为蝼蚁的眼神,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掌教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些弟子。

独臂道人有些恼怒,掌教看我们如蝼蚁,是因为他真有能随时杀掉我们的本事,而你现在被关在铁笼中任人宰割,怎敢有这样的眼神?

他强压怒火,走到关押着白云断的铁笼前,说:“我还以为这张人皮会给你们些许教训,没想到还是有人不知死活。我提醒你,掌教刚被人欺骗,心情比平时更差,你要是再火上添油,下场只会比这张人皮更惨。”

白云断还是那句话:“带我去见你们掌教。”

他没有心思与这独臂道人浪费口舌。从独臂道人先前的表现,白云断已经猜出来,在这个地方,掌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就只有他们口中的掌教大人,无论是黑衣道人还是这个独臂道人,都不过是那位掌教命令的执行者。

独臂道人还想说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

“尘虚,你的话太多了,把他带过来吧。”

尘虚道人就像被蛇蝎咬住,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再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打开铁笼将白云断放出来,带着他到了一处大殿前。

大殿的门紧闭着,白云断推开大门走进大殿中。

刚走进门,一股阴森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整个大殿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外面的阳光无法照入,只能在四处摆放着红烛照明。烛光并不能完全驱散大殿中的黑暗,昏昏沉沉,忽明忽暗。

在正对着大门的墙壁前,伫立着一尊巨大的石像,头顶离大殿的天花板仅有几尺的距离。它生着女子的面容,有眼而无珠,透露着对这世间的冷酷与漠不关心。这应该就是三山门所供奉的三山圣母。

在石像前方,摆放着几处蒲团,一个老道士坐在正中间的蒲团上,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女道姑。

女道姑与尘虚道人一样,都身穿青灰色的道袍,却没有戴道冠。乌黑油亮的长发披散着,别有风情。她生了一张狐媚脸,明眸红唇,娇艳欲滴,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整日在老道士的近旁服侍,显然关系匪浅。

与女道姑相比,老道士的相貌实在是不堪入目。他看着很邋遢,耳边长着极长的鬓发,也没有打理,东一撮西一撮地散乱着。花白的长胡更为奇怪,左边明明有着长长的一簇,右边却只有稀疏的几根,看着像是被直接拔掉了一样。

老道士的脸色乌黑,使得他脸上那几颗红斑格外显眼。

粗略扫过老道士的面色,再结合这间密不透光的大殿,凭着多年救死扶伤的经验,白云断心里已经有了准数。

老道士抬眼看了白云断一眼,问:“你听到什么,告诉我!”他的语速虽慢,却被白云断听出他语气中流露出的焦急。

可白云断的回答却让他一愣。

“我没听到什么神谕。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神谕。”

白云断说,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所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我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