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乔鬼用指甲费力掰扯鞭节，牙缝里迸发出痛苦的长啸。

青犽浑身沾血之处被猛烈地烧灼，皮肤被撕裂开一道道细小又深刻的伤疤，他浑身疼痛，一时难以抵力。

渐渐的，他感觉到雷神鞭的另一端正慢慢失控，伴随一声裂天的狂叫，乔鬼的喉咙得以解脱。

乔鬼野蛮地抱住曲折的雷神鞭，将其举过头顶奋力旋转，眼神发狠地就要扯断那致命的尖刺。尖刺留下的伤口清晰可怖，密密麻麻的针孔像一串钻石项链在脖子上绕成一圈，鲜血染红了整个脖颈，顺着刚凝干的麻衣滴滴答答落下来，在脚边积成盘口大小的洼地。

青犽不肯松开鞭把，伴随越来越猛烈的眩晕，胃里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乔鬼觉察到他脸色青紫，更起劲地旋转雷神鞭。怒火全然蒙蔽了他的神智，他只想尽全力撕碎这个坏事的家伙。

青犽紧咬牙根，忽而逆转鞭把，鞭身直立，尖刺立即松开。乔鬼觉察到皮肉的疼痛消失，正觉奇怪，双手掌根至指尖处已多出两道斩断筋骨的伤口。

那伤口映出鞭节侧面完整的痕迹，钻骨的痛顺着血液席卷全身，他双手抽搐，再无法受自己控制。

这哪还是什么鞭子，根本就是削铁如泥的神剑！

乔鬼被迫松开双手，待反应过来，青犽早已又转回软鞭，腾空而起，一记重抽在他身上。

“啪”的一声，长鞭又一次勾住乔鬼的脖颈上，可惜他已没有多一双使得出力气的手再来阻拦。

皮开肉绽，尖刺入骨。

乔鬼缓缓倒下。

尘埃落定，青犽将雷神鞭收至后背，默然立于原地。他隔着草编手套擦拭脸上血迹，当手指轻拂过右眼，突然用尽全力地搓揉，从里面取出一块同样小巧的红玉。

“树神在上！你……要不要紧？”羊白怯怯地上前。

整条街的村民一拥而出，跟着起哄。

一名步履蹒跚的老人上前跪拜，携一身血气痛哭流涕道：“乔鬼适才杀了我刚归家的孙子，我正自悔无力替他报仇啊！拜谢恩人呐！”

“树神在上！这位英雄，您打败了乔鬼，简直就是人头树神派来救咱们琼苏的小神仙！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小神仙！小神仙！”

……

青犽似早已习惯这般热闹，神色无喜无怒，只合眼扶起那位老人道：“不知道他会不会再醒，诸位还是严守门户，小心为上。”

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小神仙说的对，乔鬼就托付给您了，大伙儿几个，就别给添乱了吧！散了吧都！”

青犽合上双眼，低声对羊白道：“今夜在下就在此守候，您与令兄只管安心睡上一觉。”

“多谢小神仙。”羊白发自真心地与他道谢，又从怀中掏出早些时候被乔鬼打落的红玉，递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