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荆只是默默的喝茶,并不言语。
“这有什么难猜的,看兄弟你二人的衣着,再看这路的朝向,这个季节来的灾民,可不就是津州的嘛。”小二无奈的叹口气,“看你兄弟二人如此艰辛,今日也无官差在,我便送你们一道菜吧。”
这出乎意料的答案,使薛平歌一时愣怔,与陆荆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不可置信,津州何时出了事,他们在京城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说过?
于是薛平歌收起玩笑的心思,又问:“小哥你是如何知晓的?”
眼见对方也是灾民,小二也不打算隐瞒,“我们这一行,知道消息可快了,早在八月底就听说津州决堤了,淹了不少地方,不过也不知严不严重,后来又有个驿官兄弟跟我说,南边派官兵拦着呢,不让灾民北上,你二人能走到北边来,想必也是有些功夫的吧。”
薛平歌本想呵呵笑几声,却笑不出来,“误打误撞罢了。”
“唉,世事艰难,风不调雨不顺,受灾的也只有普通老百姓了。对了,你们想吃点什么?”
薛平歌现在是吃不下去了,只道:“拿几个包子就好了,不劳烦你了。”
包子馅是野菜掺肉沫,味道不错,在此时的薛平歌嘴里却如同嚼蜡,她悄咪咪的问陆荆:“你有听说过吗?”
陆荆摇摇头,“只听见了荆州地区粮食增收的好消息,荆州刺史王大人还被陛下嘉奖了一番。”
薛平歌愤愤的捏着包子,“本还在想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是不是水灾并不严重,哪成想是那刺史压根不让水灾的消息传上来,还增收,笑话吧!”
陆荆缓缓叹气,安慰道:“气急攻心气急攻心,再说了,我们在这里愤愤不平又有什么用,还是尽快将逃犯抓到吧。”
用力大口吃掉手中的包子,薛平歌有些噎住了,忙喝了几口茶,缓过来后有些无奈道:“我又何尝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他们只手遮天压根不管底层百姓的死活……”
陆荆突然咳了一声,“有人过来了。”
薛平歌自觉的住嘴,竖起耳朵听着动静,那马蹄声确实越来越近了。
“小二,来壶酒!”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在二人背后响起,陆荆不动声色的斜了眼,向薛平歌点了点头。
蹲了这么几天,终于现身了,薛平歌想想都有些激动。
自然,她也能感受到这人正在盯着他俩的背影瞧。
小二忙迎了上来,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奉承道:“杨爷,这二人是从南边来的灾民!”
背后死死盯着的目光消失了,薛平歌松了口气,接着又听见那人的嫌弃声:
“怪不得跟乞丐一样,臭烘烘的。”
薛平歌、陆荆:……
汉子似乎很不满意,接着又骂了几句,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什么“昏君”“白痴”之类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