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荆朝着薛平歌的目光看去,画舫已经靠岸,杨先首先从画舫上走了下来,但仔细一看,他身旁似乎还有个人同行,二人有说有笑。
“那是谁?”
“不认识。”
这个距离看相貌只能看个模模糊糊,她能认出杨先是看身形,而旁边那道身影,修长均匀,她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游走这么多年,脑海中却一时找不出比对的人。
现下也不该管这些细枝末节,一起抓住就完事了。
“走,跟上。”
以薛平歌与陆荆的功夫,想要悄无声息的跟着一个人很容易,再者,杨先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有点蛮力的壮汉,不足以构成威胁。只是他旁边那人,光从走路的姿势下脚力道来说,便能看出是个练家子,至于深浅,她还不敢下定论,不过都在画舫上左拥右抱了,估计也是个外浮内虚的。
从闹市区一直跟到安静的民宅区,月光下,前面二人的脚步始终不急不缓,看似一切正常,像是回家的路,可陆荆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平歌,你有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陆荆压低声问。
不对劲?
薛平歌想了想,貌似没有,正欲回答,前面恰好一个拐弯,习惯性的抬头看路,忽然愣住。
她停下脚步,缓缓道:
“发现了……不过,好像已经晚了。”
因为,前面是条死路,而人,已消失不见。
背后又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以及凛冽发凉的目光:
“小丫头片子,跟踪老子好玩不?还有你这个黄毛小子,给老子腰子这里来了一拳的事爷我可记着呢!”
薛平歌看向陆荆,欲哭无泪。
“哥,都被发现了……”
“愣着做什么,赶紧跑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薛平歌与陆荆,可以算得上是逃跑方面的高手,一个踮脚飞跃,不借助外力就轻轻松松的踏上屋顶,很快消失于夜色中。
即使是分开逃跑,多年的默契使二人一惹事就往大理寺跑,而不是回家。
一炷香后,双方气喘吁吁的在大理寺门口面面相觑。
“有人追你吗?”陆荆深深缓了口气。
“没有。”薛平歌摇摇头,有些懊恼,“没想到那个杨先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以他这种能做到不动声色的实力,那我们抓他时为何如此顺利?”
这点陆荆也想不明白。
在驿站遇到杨先时,抓捕过程就太过于顺利了,只是,当时他们也没多想,一直到现在。
这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大理寺的大门忽然打开,看清来人,原来是任评事。
薛平歌也不管昔日对任评事的成见了,直接冲上来,这可把任评事吓了一跳,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忙怪道:“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杨先呢?”
“杨先?”任评事心里一个咯噔,正色道:“杨先自然是无罪,已经被释放了。”
“怎么可……”薛平歌急道,案发现场与调查可是她和陆荆亲力亲为的,抓捕公文都盖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成了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