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是好是坏，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她脸上的表情时而恍惚迷离，时而痛苦难过。

李玉诗俯在桌子上，小脑袋靠在书本上，面色苍白，眼眶随着嘴唇的嗡动颤抖，两只手捂着肚子，俨然肚子疼的痛不欲生。

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音，独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不与他人分享。

“要不要喝点开水？”张恨水一把牵过前排的暖水瓶，满满的，毕竟这是他的同桌，总不能见苦不救吧。

“滚！”李玉诗有点破音，她转过头对着窗子，脸上带着疼痛和挣扎，她的心情很坏，再加上心中有万分的冲动难以控制，没有一点儿的耐性。

就像行驶在一条无法回头的马路上，她努力的控制方向不走到终点。

但已经开始了的路是无法回头的。

已经开始了发育，但却没有相应的教育更是一场迷途的航行。

她喜怒无常，暴躁不已，时而感性，时而冲动，时而无措。

眼中泛起迷离的水雾，但多年来受到的良好教育让她无比的排斥这种冲动。

甚至第一次有这种念头的时候她无地自容，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用一盆又一盆的清水反反复复的清洗着床单上的痕迹。

她想洗掉的不只是污迹。

父母都是老师，作为书香门第的传人，从小接受良好淑女教育的她竟然会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念头…

她曾经躲在房间里自虐，身上一条条的伤疤就是明证。

多年以后，她曾问过自己，是从何时起睡觉开始夹枕头看杂志、故事会的？

她呆呆的望向窗外，心中的念头很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张恨水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心中酸楚“这女孩又骂我！”

但还是拿过她的杯子填了满满一杯水放在李玉诗的桌子上。

“你暖水瓶上怎么黏黏的？”张恨水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前排的李留洋。

这也不像油污啊。

李留洋顿时脸色通红，十分窘迫，一句话也不说。

张恨水瞟了他一样，窥见他桌兜里有好几团卫生纸。

笑骂道：“好你个李留洋，有卫生纸自己藏起来，不给兄弟伙儿们用，快快拿来～咱要蹲个坑去。”

张恨水此言一出，李留洋的脸色就像红彤彤的辣椒泼进了滚烫的油锅，翻红之中带着沸腾。

“这…是用过的。”他支支吾吾的一把拉过暖水壶，姿势端正，学习认真。

“奇怪的娃。”张恨水摇摇头，他也不懂这个，就没再去理会他。

许是因为刚刚月考结束，老师们连夜批改完试卷，第二天就开始了讲题，并没有额外布置什么作业，因而显得这两天略微轻松。

中午的午自习倒是有时间趴桌子上睡一会儿。

张恨水有私密睡觉的习惯，他就把放在班级最后的值日工具拉倒了身边，围城了一排，刚好弄成了一圈。

就像是他和李玉诗的双人私密小空间。

他美滋滋的想到。

“你中午去不去吃饭？要不要给你带点？”张恨水看着李玉诗趴桌子上两节课动都不动，生怕她这个仙女同桌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