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黑暗笼罩了大地,仿佛一切生机都被吞噬殆尽。
华衍躺在密林一处破落屋子里的简陋木床上,此时身体虽已疲惫不堪,但他的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缠在一起,令他难以入睡。
窗外,冷风穿过破旧的窗缝,带着冬日的寒意,割在他的脸上,像是冰冷的刀锋划过肌肤。
“又是那个梦……”
他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自从华家被灭门的那一夜起,这个梦便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反复在他脑海中出现。
梦中,他总是站在一片血海里,手中握着一柄沾满鲜血的长剑,眼神冰冷无情。
那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仿佛他天生就是为这场杀戮而生。
每次从梦中惊醒,华衍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
他坐起身,伸手摸向胸口的玉佩。
那是一块温润的古玉,通体透着柔和的光泽,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平日里,它只是静静地悬挂在他的胸前,无声无息。
然而今夜,这块玉佩却异常地发热,散发出幽冷的光芒,仿佛在回应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呼唤。
“这是……”
华衍凝眉轻声呢喃,心中的疑惑与不安交织在一起。
他将玉佩握在手中,感受着它传来的温度。
母亲临终前曾叮嘱他,无论如何都要妥善保管这块玉佩,千万不可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华衍当时并未多想,只以为这是母亲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
但此刻他意识到,或许这块玉佩远比他想象中要重要得多。
正当他思索之际,胸口的玉佩忽然变得越发炙热,光芒大作,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华衍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玉佩中涌出,迅速灌入他的体内。
那股力量犹如滚滚洪流,冲击着他的经脉和血肉,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撕裂。
“这到底是……”
华衍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的剧痛,他感到那股力量在他体内不断奔涌,如同一头被唤醒的猛兽,疯狂地撞击着他的经脉。
伴随着这股力量的涌动,华衍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破碎的记忆。
他看到自己站在高耸的祭坛上,手握长剑,四周跪拜着无数人,他们口中高呼着什么,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他的剑锋直指苍穹,头顶雷霆咆哮,天地似乎都在为他臣服。
“这……是谁?”
华衍的声音在梦境中显得无比遥远,他试图抓住那些记忆的碎片,却发现它们如同沙砾般从指间滑落,怎么都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感受到了吗?”
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谁在说话?”
华衍心头一震,四下张望,却只有无尽的黑暗。
“我?”质问声响起,转而声音却冷冷说道,“我就是你呀!”
“曾经,你掌控着他人难以望及的无上力量,却始终没有战胜命运对你的掌控,因它而堕落,也因它最终被抛弃。如今,命运又一次选择了你,你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命运选择了我?”
华衍心中满是疑惑,思绪翻江倒海,理不清其中原由。
那股力量带给他的不仅是能力的提升,更是内心深处某种压制不住的东西在觉醒。
“只有真正掌控命运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声音悠扬且充满着诱惑,“你的仇恨、你的欲望,都将成为你再次走向巅峰的动力。去吧,去获得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
华衍的心跳加速,胸口玉佩传来的力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脑海中闪过家族被灭时的惨状,那些罪魁祸首的面孔如鬼魅般在他眼前浮现。
“此仇,我一定要亲手讨回。”华衍低声道,语气里充满了决绝。
就在此时,梦境开始崩塌,四周的景象逐渐瓦解,化作无尽的黑暗。
华衍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拉扯拽离,身体不由自主地坠入深渊。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双手紧紧抓住床沿,指尖发白,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玉佩的光芒已然消失,屋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华衍缓缓起身,转头望向窗外。
寒风在寂静的夜里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
华衍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沉声说道,“何来由命运掌控我?”
他推开房门,迎着寒冷的夜风走了出去,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天朝也好,青阳门也罢,欠我华家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声音在寂静空旷的四周回荡,寒风呼啸而过,吹散了屋内最后一丝暖意。
华衍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快速穿行在密林间。
几天前,华家还在天朝享有盛名,作为家族的嫡系子弟,华衍日子过的无比逍遥快活。
然而,一夜之间,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华家惨遭灭门,曾经所拥有的一切瞬间覆灭,华衍也成了浩劫里唯一活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