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鱼龙混杂，忙活起来能不能帮上忙还是两说。

陈杞冷眼旁观，突然问身边的下人：“你们报官了吗？”

下人点了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别问我。”

冯林查看完尸体，走了过来，插嘴道：“李老爷下令封锁了消息，现在在跟官府的人喝茶呢，至于查案，不能指望他们，毕竟多少也算丑闻，李老爷不希望弄得满城皆知。”

“小兄弟，借一步说话？”

陈杞自无不可，二人走到墙角，陈杞率先发问：“其实到现在我还云里雾里，这蚀心矿一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邀请你们，又为什么有人会被杀？这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吧，我昨天依稀听见他们谈话，全然不知自己已经置身危险之中。”

“……”冯林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你刚刚不是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吗？

想了想，他把他的看法说了出来。

挖出了蚀心矿，当然是好事。之前李家、王家、官府三方就已经敲定在十天后举办蚀海大会。不过分配的名额嘛一直没敲定下来。

矿场多是李家的，小部分是王家的。就算分一部分名额给官府，也应该是532占比，李家占一半。

然而李王两家根本没那么多武者去占名额，官府知道这一点，就想着占去大头。都说民不与官斗，可李王两家本就占理，当然不愿就这么把到手的肥肉送出去。

李洪寿受损的利益更多，便直接广发英雄帖，待价而沽。王家也有动作，但相对更为隐秘。

官府对这些小动作不甚满意，因为这搞得江湖人一时齐聚月牙谷，败坏治安，作乱乡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陈杞一样守规矩。

因此这些天，李洪寿民望一再下降，遭乡里唾弃。王家反而能置身事外，继续当他的大善人，等这件事过去，超越李家也是迟早的事。

“原来这名额还要收钱啊？我还以为白送呢。”

“非也，多数确实是收钱的。可也有少部分人是李老爷请来做打手的。”冯林抚了抚长须，耐心解释道。

陈杞眉毛一挑，“打谁？”

“自卫。”冯林感慨道：“小兄弟，江湖险恶啊，一个名额卖二百两，这里少说也有几十人，那就是上万两雪花银。上万两啊，难免会有人心动的。”

不知道是陈杞年轻迷茫的面孔能让冯林信任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冯林毫不藏私，把自己知道的，甚至猜测的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我猜李老爷事了之后很快就会变卖家产举家搬迁。”冯林幽幽说道：“江湖人，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的名称！”

他想起了好友迟老二，神色复杂。

陈杞沉默了。

“那这次是警告？”过了一会，陈杞问道。

冯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杀四个人的警告未免也太隆重了，而且……”

“而且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四个人，还用的着警告吗？”冯林的笑容有些苦涩，他是李洪寿请来的护卫之一，自然知道这些护卫整体是什么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