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确实是个狠心的人,可他不会让佳燕小姐死得那样的难堪。”
有那么一瞬,我好像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冷漠和疏离。
看来,他真的很了解荆家的这位大老爷。
“以老爷做事的习惯,他断然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破绽,更何况,那时佳燕小姐仅着睡衣,可尸体却在冰冷的池子里躺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晨起时,她才被路过的下人发现。这样让荆家蒙羞的事,他是断然不会做的。”
我长叹了口气,不由感叹他心思的细腻,只是,此时再看他,我的心里却多了几分探究,面前的这位荆先生,真的只是荆宅中一位普通的下人吗?
“如果不是他们两人,那那天夜里,定然还有第三人去过庭院。”
按荆家的规矩,荆家的女眷,夜里是不允许随意外出的,而当天夜里,桑尼同荆雨安谈完事后,便返回了自己的家中,那这第三个会出现在庭院之中的人,最有嫌疑的,便只有经常晚归的荆家瑞和荆佳联了。
等天光彻底亮起时,我和荆先生此时已站在了庭院之中那个池塘的边上了。
“不管那天夜里佳燕和桑尼说了些什么,都足以说明她从自己房间跑出来时,还是活着的。”
我蹲下身子,看着那个浅浅的池塘,然后便一下子跳了进去。
“小心!”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这个池塘,看着不大,没想到真跳进来后,才发现里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浅。
“这池子一米左右的深度,如果荆佳燕当时是清醒着,不小心掉进了这里,是绝对不会被淹死的。”
坐在池塘边,我看着这个已经干涸的小坑,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佳燕死时,额头有伤,可她最后却是因为溺毙而亡。
她从自己的房间深夜溜出来,想来并非事先安排,不然,她也不会仅着单薄的睡衣,便来到了庭院之中,与桑尼相见了。
桑尼走后,荆雨安应该也回自己的房内休息,这时候,若荆佳燕想安然回到自己的房内,势必得等他父亲走后,才能穿过荆家的厅堂,然后回到自己的房内。
也就是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她却遇到了那个凶手。
“那天夜里,晚归的,应该只有荆佳瑞和荆佳联兄弟两人,按您之前所说,荆佳瑞在他太太走之前便整日醉酒,想来那一晚,他也应是喝醉了酒,醉醺醺回来的吧?”
“至于荆佳联,自从接手了荆雨安的生意后,便忙到昏天黑地,这种时候回来,他也应该是非常疲惫才是,所以荆先生,您觉得,他们两个人,谁的嫌疑更大一些?”
一直站在我身边的荆先生,此时却只是看着远山,机械般得回答我的问题。
“那天夜里,佳瑞少爷确实喝了很多的酒,因为醉的太厉害,他又一副难受的样子,所以我便把他搀扶到客厅的沙发稍作休息。”
“至于佳联少爷,他那天确实显得很疲惫,所以回来后,便去自己的房内休息了。”
“我不知道谁是凶手,因为我没有看到。”
我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那就让我来浅浅的推测一下吧。”
“如果荆佳瑞是那个凶手,那您把他扶到客厅后,他却因为难受,跑去了庭院,不管他是去做的什么,想必那个时候,佳燕一定是想请他帮忙,好让自己回屋的。”
“都说酒壮怂人胆,当年二少奶奶小产的事,就是因为他管不住自己,最后酿成的祸事。这种时候,看见身着单薄睡衣的荆佳燕出现在他的面前,我想,他应该很难把持的住,所以欲行不轨吧。”
荆先生的面上,并没起什么波澜。
“荆佳燕的惊惧和反抗,想来应该非常激烈。只是,她却不敢大喊出声,让人来救。”
“一母同胞的哥哥,因为喝醉了酒,对自己的亲妹妹欲行不轨。而她自己,又因为对桑尼的爱恋,衣衫单薄的从自己的卧房里偷溜出来。这样的丑事,要是让荆雨安知道了,可想他们两兄妹和二太太的下场。”
荆先生的面上,依然很平静,只是他的手,却不知什么时候,已开始握紧了起来。
我说过,我是个冷酷的人,况且真相,可能比他想得,还要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