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的同贵妃告别之后唐秋宁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另一边的马车上,贵妃沉着脸问老嬷嬷道:“之前让你物色的人物色的怎么样了?”
那件事老嬷嬷着实是上心去办了,听见贵妃问,面露难色的回答道:
“众位大臣家里适龄的公子哥儿不多。公主殿下当然应该配最好的。奴婢虽然是寻了几个,可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尽如人意。或是家世,或是身形样貌,或是脾气谈吐”
“再去好好寻寻,多多打探。”贵妃闻言更显不悦,她就不信,朝中除了李瑾就没有大好青年了不成?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天牢门口。
只见四周,高墙立起,一眼看过去瞧不到头。守卫森严,士兵们有规律的来来往往不住巡逻。
大门庄严肃穆,高书天牢两个大字。门前是两排守门的士兵。
老嬷嬷下了马车,将好不容易求到的旨意递了过去。
瞧见确实是陛下的旨意,士兵们这才缓缓打开了厚重的大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便有一股冷风,穿堂而出。
贵妃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重刑犯在最里面关押,饶是贵妃如此的身份,也不能将宫人们带进去。只能一个人跟着衙役前去探望一路上,瞧见进了个女子,犯人们都稀奇的打量着。贵妃只攥紧宽大的斗篷,目不斜视,盼着快些找到自己的哥哥。
最里面的单间中,李相听到了脚步声,眼睛都没抬一下。
“哥哥!”
贵妃见到李相,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声音未落,已泪湿满襟。
领路的衙役默默的走了出去。
李相诧异的抬头:“贵妃娘娘,你怎么来了?”
贵妃哪里见到过李相如此潦倒的样子,还住在这种不知道有没有老鼠的地方。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快别哭了,不然明日又得眼肿。”李相眼角也泛出了泪光,但还在强颜欢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些天他在牢中终于有了机会可以静下来心好好想想。可是为时已晚。
“我一定会救哥哥出去的!”贵妃抓着栏杆,说道。
“我如今是罪有应得,救什么救。以后你且顾好自己和孩子就是。”李相苦笑了一声,说道。
贵妃摇着头,不肯答应,哭的更狠了。
“你别犯傻,如今我多活一天便是赚一天。你也不用因为我同陛下闹别扭。是我先对不住的陛下。也愧对了信任我的百姓们。”李相忍着泪继续劝道。他如今已经无力回天,若是因为这个再赔上了贵妃和六皇子,才是真真切切的不值当。可他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必须要将她劝下来。
“陛下既然肯让我来见
你,定是心软了。你们君臣那么多年,我只要再多求求情就好,再多求求情,陛下说不定就变了心思!”尽管明知不可能,但贵妃还是格外的固执。
死到临头,李相在乎的却不是这个:
“你若是真的听我的话就不要再管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于你。”
等到贵妃从天牢里面出来,已是夕阳西下,暮色沉沉。
风有些大,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宋翼遥跟唐景若从刑部出来,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
街的那头,有个人在柱子后面探了探头,鬼鬼祟祟,畏畏缩缩,不知道想干什么。
唐景若看了他一眼,只当是个路人,没有理会。
随着马车驶走,那人终于从柱子后面站了出来,手里的那张纸条已经被汗浸湿了,终究没有送出去。
他们那样的大人,应该用不着自己担心吧?再说了,自己也只是一时失言而已。不会有人能查到自己头上的。
他宽慰着自己,渐渐地消失在了街的另一边。
“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吉全前脚刚喊完,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大理寺卿就站了出来。
“有何事启奏?”
唐绍看见这位号称怼天怼地的大理寺卿就觉得有些头疼,但还是问道。
“微臣要参刑部左侍郎,宋翼遥!”
大理寺卿递上奏本,盯着宋翼遥,目光不善,十分挑衅。
宋翼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左右这朝堂之上,瞅她不顺眼的多的是,更何况她也惹了那么多人,会有人故意找她的事也不新鲜。
“细细说来。”唐绍瞧也没瞧那张奏本,斜着倚在龙椅之上,揉了揉额头。带着那么一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