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鹊之乱只在一夜之间,消息已是传遍天下。
幸存的流民逃亡鹿滨和盛阳,城关把守严密,流亡的受伤者哀苦连连。
鹿滨城关纛旗迎风凛冽哗啦作响,城头大将俞锦气长矛一指,声音洪亮说道:“诸位对不住,潘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城,违令者斩!”
人群一片骚动,突然远处一华服胖子沙哑尖叫道:“俞将军,是我啊……是我啊,我是钱若虚,快开城门让本王进去。”
城头大将俞锦气双眼如冰冷看向人群中的胖子,冷哼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钱大人!怎么?潘将军的命令不好使么,我刚才说是任何人,难道你不是人么?”
钱若虚臃肿的身体僵在了原地,随之怒气勃发吼道:“俞锦气你大胆,竟敢如此对待本王,本王扒了你的皮!”
“大胆!违令者斩!”说罢,俞锦气长矛顿舞,一束剑气劈下,在人群中划开一道口子,钱若虚肥胖的右手应声而落,咕噜噜滚落在地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钱若虚臃肿的身体应声倒地,滚落在泥土中四处打滚。一名灰头土脸的年少侍从人群中连滚带爬的冲出,嘴里呀呀喊着将钱若虚扶起,只见钱若虚两眼泛白已是昏死过去。
“此地向西方便是盛阳,诸位请速速离去,日落之前还在此地者杀无赦!”大将俞锦气眼皮不眨,长矛遥指众人。
城下幸存流民哪敢多言,瞬间一欢而散,成群往西而去。其中混杂着一个瘦小的背影背着臃肿的胖子,随着人群歪歪扭扭而去。
盛阳城关东方,流民越聚越多,幸存者哀求着城防士兵想求得一线生机。
一人抚须立于城墙,身形纤细瘦弱随风摇摆,此人正是刘惠观。身后一人身形健硕,此时却是背靠城墙酣睡入梦。极鹊混乱之际,二人拼死逃命,多亏将军卫安斥护的刘惠观一路奔逃,才是侥幸逃出生天,回到盛阳的卫安斥此时已是疲惫困顿席地而坐,做起了春秋大梦。
“曹将军,如何?”刘惠观轻言道。
甬道口一人身披重甲登楼而上,宽刀覆于脊背,尽有八尺的身形踏重而来,此人便是盛阳六将之一曹御。
他边走边说道:“可怜啊可怜!活着的人背井离乡,受不完的罪哭不出的泪,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便算是活着!”
刘惠观转身微笑道:“将军又在悲天悯人么?”
曹御从甬道口招招手,银色的盔甲面具中吐着粗气说道:“岂敢岂敢!只是一些平常的百姓而已,无家可归的百姓而已!”
刘惠观斜眉一挑微笑道:“那放行?”
“得令!”甬道口的曹御如同孩童般转身,蹦跳着离去。
刘惠观瘦弱的身形久久站立,脸上的微笑挤出了皱纹。
城门大开。
流民蜂拥而入,宽阔的空地上士兵们已经备好了大锅,熬煮米粥分食予众人。此时疲惫的众人看到了一丝烟火气,顾不得其他人人端着粥碗大口吞咽。
“噗!”
人群中一人将喝下的汤粥从口中喷涌而出,两眼泛白倒地抽搐不已。
“有毒!”有人惊呼。
话音未落,多人口中呕吐应声而倒,余下众人见状纷纷将手中粥碗扔掉,惊恐的簇拥在一起。
银色盔甲下的曹御坐在远处的台阶上,高大的身形站立而起,冷笑一声:“全员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