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妈妈，您怎么啦？”小蝶也赶紧跑过来扶瘫坐在地上的妈妈。左芳定了定神说：“宝贝，妈妈没事，可能要出去玩有点激动倒致睡眠不好，有点头晕而已，小蝶你去楼下买杯老红糖奶茶给妈妈喝好吗？”“好，妈妈我马上去”。小蝶想也没想咚咚咚就跑下来去给妈妈买红糖奶茶去了。“阿芳，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失措？你是故意支开小蝶的吧？”孟起强焦急万分地问着妻子。突然左芳泪眼婆娑地说：“强哥，你还记得小蝶刚认的妹妹小珠吗？”“怎么不记得？多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她怎么啦？听说不是被她姑姑接去香港玩了吗？怎么她回广州了？那太好了！叫上她一起跟小蝶去湛江旅游，小蝶早上还念叨她呢！哎，这种事？看把你惊吓得……”孟起强自顾自地说，他丝毫没留意到妻子脸上逐渐悲伤的表情。“不，不是这样的！她死了！小珠珠死了！”左芳失声痛哭道。“什么？小珠珠死了？不！不！怎么可能？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可爱小姑娘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呢？今天不是愚人节，阿芳你该不会是开玩笑？或者是听错了吧？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她多可爱呀！小蝶的康复还有她一份功劳呢！等她从香港游玩回来，请到我们家做客！”孟起强惊讶地说。“是真的，小凤刚刚打来电话，泣不成声，哭得死去活来，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吓坏了我，怎么办？我得去安慰安慰她，这小珠珠也算是我的干女儿了，怎么也得去看看吧，这事不能让小蝶知道”。左芳稍微冷静地说。孟起强突然也潸然泪下地说：“小蝶那么喜爱小珠珠，绝不能让她听到这噩耗，她刚才恢复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要不，你也别去了，电话问候就好了，要去，也是我去。”“不，小蝶早就想你陪她去湛江玩一下，你和她先去，我晚一天过去，等会就说我休息一天再去找你俩汇合，小蝶心疼我，肯定同意。”左芳冷静地说。孟起强沉思了一下说：“也好，如果不让你去，去玩你也没心思，反倒让小蝶起疑，说好了，安慰归安慰，不要太悲伤，你是去开导你干妹妹的，人死不能复生，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是心肝宝贝，悲痛欲绝是肯定的了，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

二

“但日子总是要过的，叫她节哀顺变吧。真痛心！多好的孩子！这该死的抑郁症，太不幸了！如果学校没有那些坏孩子故意制造伤害，也许小珠珠就不会抑郁，她会快快乐乐地活着！多好的孩子啊！”说着说着这个钢铁汉子竟也泣不成声了。“小蝶快回来了，我俩必须调整好情绪，不要让她看出破绽”。左芳提醒着丈夫。咚咚咚小蝶兴冲冲地拿着奶茶跑回家。“妈，妈您好点没？来，快喝奶茶！我已叫他们调成恒温的，现在就可以喝！”小蝶满眼关切地说。现在她只关心妈妈的身体，丝毫没觉察爸爸妈妈的异样。在她心中小珠珠妹妹和自己一样幸福无比，都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同样纯真善良，从客观来讲，小珠珠妹妹幸福指数更高些。首先她家境富裕，功课压力不大，初中学业相对高中来讲比较轻松些，尤其与读高三面临高考的自己相比，小珠珠妹妹可谓是掉进蜜罐里的小公主，幸福无比，唯一不幸的是她也被抑郁这条黑狗咬住了，但没关系呀，她不是康复出院了吗？而且还被她姑姑接去香港玩了，多好的生活呀，对，我的生活也很美好，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虽然经济不太宽松，但尽管这样，她伟大的爸爸依然要带她去旅游，给予自己最大的幸福与快乐！竭尽所能地给自己最美好的生活！想到这里，小蝶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

三

小蝶一想到自己马上可以一睹心仪大学的风采，不禁嘴角上扬，一脸的幸福快乐！左芳看到女儿开心的样子心里稍微有点欣慰，她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随时涌现的悲伤情绪，缓缓地说：“宝贝你和爸爸先出去玩一天，妈妈在家偷懒一天行吗？妈妈想饱饱地睡上一觉，休息休息，再去与你们汇合，好吗？”“啊？我和爸爸先去？不，我在家陪你休息一天，干脆我们推迟一天去玩也没关系呀！爸爸您说呢？”小蝶一脸天真地说。爸爸看了一眼妈妈不知怎么回答女儿。左芳突然急中生智地说：“本来是可以的，可爸爸只有这么几天假，可珍贵着呢，不能浪费了，再说小蝶你不是一直想去湛江目睹一下你未来的大学风采吗？去吧！全当给妈妈放假一天好吗？”小蝶看着妈妈一心想留在家里的样子，虽然有点疑惑不解，但最终还是在爸爸热情鼓舞下勉强同意妈妈在家偷懒一天的滑稽要求！爸爸煽情地说：“宝贝，你就给我一个与你独处的机会好吗？让我的父爱也释放些，就让妈妈偷懒一日如何？爸爸保证带给你惊喜哦。出发吧！小蝶美女，机会难得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瞧瞧这俩人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幸亏你们是我的亲爸亲妈，否则我得考虑考虑！事出反常必有妖！算了，我也不追究了！说好了！妈只休息一天哦。明晚我就要见到你哦！”小蝶也调侃起爸爸妈妈来。小蝶和爸爸终于出发去湛江了，左芳这下才敢放声大哭。她边哭，边收拾一下自己，她告诉自己：“我不能太悲伤，必须情绪稳定去安慰痛失爱女的干妹妹小凤，此时此刻小凤正经历着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我必须尽快赶过去分担一下她的痛苦！”想到这里，左芳止住了眼泪，换上一身素净的衣服火速赶往小凤家。“亲爱的小珠珠你真的走了吗？真的永远，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了吗？不，不，这不是真的！那么活泼灵动的你怎么这么顽皮呢？跟疼爱你，视你如珍宝的爸爸妈妈开这么揪心的玩笑呢？即使是个玩笑也会惊出心脏病来的！小珠珠你是骗人的吧？一会我到你家时你该不会活蹦乱跳地跑出来迎接我，甜甜地说：“干妈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我亲爱的小蝶姐呢？看，我给小蝶姐买的礼物呢？我要告诉她我在香港去到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听过好多好多有趣的事呢，真可惜你没有同我一起去！不过也没关系啦。下次我们再结伴去重游一次，小蝶姐你的声音真好听！小蝶姐你唱首歌给我听听好吗？你小蝶姐准会说：“哎哟，我这如天使般可爱的妹妹终于回来了！姐姐每天都想念你哦。你这小精灵怎么老不回我消息呢，你乐不思蜀呢？忘记我这个姐姐了吗？看我不收拾你呢？这时你小蝶姐准会用柔嫩的小手轻捏你娇羞的小脸，多么温馨动人的画面啊！小珠珠你怎么舍得抛下如此疼爱你的人呢？小珠珠快回家吧，别吓着你原本就胆小的妈妈了。你知道吗？自从你生病以来，你的妈妈每天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守护着你，她像老天派来的守护神一样精心呵护着你，生怕弄丢了，哪怕一秒钟也不可以，瞧她是那么，那么地爱你！还有啊，小珠珠你正如小蝶姐所说的你是掉进蜜罐里最幸福的孩子，说不定她内心还羡慕着你呢！因为我们除了给她足够的爱，无法提供更富裕的生活。这也是你干爸干妈感觉愧疚的地方，不过没关系，我们尽最大努力给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但你懂事的小蝶姐从不在乎这些。而你，可爱的小珠珠你拥有了这一切。你有个疼你爱你并且还很会挣钱的富有爸爸，多幸福的一家人哪！小珠珠你一定是跟你爸爸妈妈开玩笑的吧？对了，我这就到站了，宝贝别闹了，你妈妈不能没有你啊！”左芳心急如焚，又似在梦中，她带着脱离现实的感觉下了车，连的士司机找钱给她，她也没听到，径直往小凤家所在的毫华小区走去。

四

当左芳进入小区的那一刻，她的血液凝固了，她感觉胸口发闷，闷得喘不上气，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她深深地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梦里！应该是真实的发生了！可爱的小珠珠也许不是捉迷藏，她是真的死了！死了？这么幼小就死了？怎么可能呢？她可是一朵还没来得及绽放的花蕾呀？因为左芳看见一辆辆不寻常的车停在了空旷的小区里，她看到了一个个身姿挺拔的警察的眼里也呈现出万分痛心与婉惜的神情，他们正在小风家的楼下拉起了警戒线，还有无数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急救箱急匆匆地赶来，后面还有几个矫健法医的身影，这一个个忙碌匆匆的身影提醒着左芳，这悲剧已经真实的发生了，这个莫大的悲剧就发生在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的小珠珠身上。她泪眼婆娑地人群中寻找那对最悲伤的父母。看到了，终于看到了，那个早已哭成泪人的小凤，有个护士在掐她的人中，她听见那个流着泪护士在说：“真可怜，已经哭晕三次了，她太伤心了！”左芳看到晕厥的小凤身旁半跪着的小珠珠爸爸正泪流满面地抱着妻子浑身颤抖着，他在克制自己的悲伤。

五

没过几分钟，120医生宣布小珠珠停止了呼吸，她死了！真的死了！刚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的小凤听到这个她早已料到的悲痛消息再度晕厥过去。那么娇小的一个可爱女孩从十八楼坠落怎么能有生还的可能？紧接着是法医们对小珠珠进行全身检查，排除了他杀，小珠珠是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又是怎么自杀的？她到底怎么啦？不是和妈妈一起到香港的姑姑家游玩归来吗？好好的一个小可爱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但它却是不该发生的真的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小珠珠的突然离世似乎也带走了她爸爸妈妈的整个世界。一向刚强如铁的事业有成的男人此刻双膝跪地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似个再也找不到父母的绝望无助的孩子。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云霄，天地为之动容，在场的每一个人不为之落泪同悲。左芳忍住极大的悲伤紧紧地把伤心欲绝的小凤抱在怀里，她本想开口安慰，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再也抑制不住的悲伤如同洪水猛兽般涌来，她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此时此刻小珠珠也是她的心肝宝贝，她的心如同小珠珠亲生父母一样生生地被捥掉了，任何语言也形容不出他们此刻遭受的人间极痛，至痛！法医们结束了检查。其中一个法医悲伤的说：“请家属节哀顺变，当务之急是让孩子体面地走，给她换身衣服吧，再通知殡仪馆安排后事吧，家属要带我们到家里再查看一下！”小珠珠爸爸才缓缓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带着警察法医进入电梯回到十八楼的家。这时小凤又醒了过来，她大哭：“我的心肝宝贝呀，你怎么舍得丢下妈妈呀，你就是妈妈的命呀！你像太阳一样灿烂，为什么要寻短见哪？你这么幼小？你能去哪里呀？宝贝快回家吧！妈妈好想，好想你呀！………”哭着哭着她再次晕了过去。这时护士又来掐她的人中，说：“这样哭下去很危险的！要不，把她带离现场吧！”“不，不，不我要看着我的宝贝女儿，我哪也不去！”小凤突然坐起来撕心裂肺地哭着说。

六

“没事，谢谢护士，我守着她，她是我妹妹”。左芳哭着说。不一会小珠爸爸拿了件小珠珠平时最爱穿的橙色卫衣下来，又拿来一条大大的毛巾被。他不想陌生人触碰自己心爱女儿的遗体，他又悲伤地看了一眼哭得肝肠寸断的妻子，他想：绝不能再让伤心过度的妻子承担帮女儿换衣服的重任了，他太不放心因为痛失爱女已经悲痛到极限的妻子如果看到奄奄一息的女儿的时候，会出现怎样令人意想不到的状况，他已经失去了一个至爱的人，他再也无法承受心爱的妻子再有什么闪失了。他稍微止住心中的剧痛，猛然看了左芳一眼。对了，这个同样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她也是小珠珠的亲人，她是小珠珠的干妈，她是个极善良的人，小珠珠也是多么的依恋她，前几日在电话中还要求爸爸过年能不能请干妈一家到家里来坐客，对了，还有她最喜欢的朋友———小蝶姐姐，现在可算是亲上加亲了，竟然结成金兰姐妹，多好的情谊啊，小珠珠这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去参与，你为什么要爽约呢？宝贝珠珠你可是爸爸忙碌的动力呀，如今匆匆你走了，留下伤心欲绝的亲人对你无穷无尽的思念，是件多么令人悲伤的事情！小珠珠你如昙花一现般瞬间陨落，让一向刚强的爸爸也多愁善感起来。宝贝我是多么想你呀！现在我委托你干妈帮你换衣服好吗？这个悲痛万分的父亲极力压住心中的伤悲，缓缓地来到哭得肝肠寸断的小珠珠的两个妈妈面前，嘶哑苍凉低声地说：“拜托你帮小珠珠换衣服好吗？你也是她妈妈！”左芳生怕极度虚弱的妹妹听到，她赶紧点头，并示意小珠珠爸别说了，别再刺激到近乎虚脱的小凤妹妹了。左芳轻轻地在小凤耳边说：“妹妹呀，你可要保重身体呀！小珠珠也不忍心看到你如此的难过呀，我先去跟小珠珠告个别，你先调整一下再过来，好吗？”左芳含泪和小珠珠爸爸来到这个不该凋零的花蕾面前。当左芳看到仰面躺在冰冷地面上自己还没来得及疼爱的干女儿———小珠珠

七

小珠珠倒在血泊里。

小脸完好无损，只是脑门上有条血口子，看样子应该是坠落到地面时身边的瓦块溅起划伤的。长长的捷毛失去往日像蝴蝶振动的灵动美丽，它呆呆地直立覆盖着，一双半闭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身上的白色衣服已经染成了红色，脸色也是红润润的，似乎是个正在酣睡中的娇美少女，面带笑意，似乎正在做一个美好的梦。左芳用矿泉水仔细小心地擦洗小珠珠略沾灰尘的小脸，别看这副娇小的身体，在她失去体温时要搬动起来是多么的费力，左芳尝试两次也没能顺利搬起小珠珠逐渐冰冷的身体，这时急忙赶来的小珠爸爸毫不费力地抱起女儿冰凉的身体，当他看到女儿血肉模糊的后腰时，他崩溃了，这个刚强如铁的汉子，心口一热，一股鲜红的咸腥从他的口中喷溥而出，这个悲痛欲绝的男人吐血了，他太痛了！他无法接受失去爱女的事实！现在他清醒了！他的宝贝女儿是真的死了！看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竟然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摧毁自己，他无法接受，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呀！他想苍天这是为什么呀？这个可怜的父亲没有去擦掉自己嘴角的血渍，而是突然安静下来，默默地帮左芳把女儿的小手放进衣袖中，然后再次抱起没有任何温度的女儿，小心地，小心地穿好衣服，然后，再轻轻地放下，再蒙脸盖上毛巾被，似乎怕吵醒沉睡中的女儿。下午四点多钟小珠珠的姑姑从香港风尘仆仆地赶来见见她心爱的侄女最后一面。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昨天还和她共进晚餐的小可爱，如今是阴阳相隔的两个世界的人了，怎么可能呢？她玩得那么的开心与尽兴！银铃般的笑声犹在耳畔，没想到短短的一天时间，发生如此的巨变，别说做为姑姑的她不相信，所有认识她的人，亦或者是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如此聪明伶俐的小精灵会走上如此的决绝之路。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有什么事让你想不开呢？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去开这个天大的玩笑，你父母接得住吗？姑姑接得住吗？他们是如此的疼爱你？你的死讯怎么敢告诉你年迈疼爱你的爷爷奶奶，你的外公外婆，四位老人还蒙在鼓里呢？他们还等着你去给他老人家拜年呢？他们早已备好你喜欢的零食等你，他们在想像当你拿到可喜的压岁钱时的兴高采烈，他们在等你绕膝承欢左右，这是他们老人家的期盼已久的幸福，俗话说隔辈亲，疼你胜过疼自己的孩子，他们是如此的溺爱做为孙辈的你，孩子如果有一天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知道永远见不到她可爱的孙女，永远抚摸不到他们心爱的外孙女的时候，你能想像你的离去将给他们的晚年带来多大的打击吗？不，绝不能告诉他们这个致命的坏消息，这可难为你悲痛欲绝的爸爸妈妈喽，他们不仅要隐藏自己的悲伤，还要绞尽脑汁地制造你出国读书的假象，好让想念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有个念像，有个盼头，宝贝小珠珠你能想到这些吗？哪怕一点点，也许你就会停止那个可怕的念头，宝贝侄女姑姑来看你啦，小珠珠的姑姑发疯似地扑向她最疼爱的小侄女奄奄一息的身体，悲声痛哭起来…………”。

八

在一片哭喊声中小珠珠的遗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抬进了车内，小珠爸爸强忍悲伤签名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了冰冷的殡仪馆，准备明天举行爱女的葬礼。小凤拼了命地在绝尘而去的灵车后面追着，哭着，喊着，她几次跌倒，几次爬起，像疯了一样奔跑着……她在寻找她的孩子。众人无不为之动容落泪，直到这个可怜的女人再也哭不出来了，再也没力气站起了。她平静了，她呆呆的，似一个无助的小孩……。左芳心疼地扶起可怜的妹妹和小珠的姑姑一起把她送回令她更难过的地方。————粉红色的书桌上一副只画了一半的全家福，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在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房子里一同看日出，画中的橙红还没交圈成圆，蔚蓝的海水只涂了一半，画的旁边还有半瓶没喝完的新鲜牛奶，离书桌不远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工艺精美的淑女床，床上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熊布娃娃似正在等她的玩伴归来。这一切是那么的生动平常，然而它们的小主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这是一个极漫长又痛苦的夜晚，这也是左芳带着巨大悲伤首次在干妹妹家过的夜晚。她几乎没睡，她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这个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似经历过生死的姐妹，她很怜惜这个伤心的妹妹，她是姐姐，必须保护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