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陈明的对话也越来越少了，他快忘记怎么说话了。

张林啃食着一只老鼠，鲜血滴在羽毛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缝隙外，一只只荧绿色的眼睛不填飘动着，时不时传来的吠声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

张林吐出鼠头，慢慢爬出了山洞缝隙。缝隙外，那原本是某一个狼群的狼窝，地上有干草垫着，周围是捡拾回来的驱蚊的干树枝。

一个个爬行的狼孩从狼窝里走了出来，紧张的盯着外面越来越密集的狼群。

人类和野狼甚至是狼狗之间的区别终究还是显现出来了，以叫声威吓的狼狗，谨慎狡诈擅长偷袭的狼犬，以及疯狂聪明而且非常危险的狼孩们。

在食物数量上一次次的变化起伏和不停投放的狼狗和狼孩的数量下，整个狼观狼群的数量正在锐减，甚至被驱逐出了食物抢夺，只能躲在一旁看着狼狗群和狼孩之间的争斗。

但是野狼们依旧危险，野外生存的本能让它们异常的适合偷袭，每当狼狗群和狼孩之间斗争的进入白热化时，最后得力的总是它们，直到领头人和犬王的出现。

两个兽群被统一领导起来，相互分割了几个食物投放点，一起压缩了狼群的生存空间，狼犬和狼孩不怕受伤的特性在狼道人时不时的治疗下，显得格外可怕。

张林匍匐的蹲在地上，他现在是狼孩群里领头人手下的重要人物，作为仅有的几个还会直立的狼孩，在斗争中发挥着一些重要作用。

领头人呼符，他没有名字，大家对他的称呼来源于发音奇怪的吼叫声，但是作为狼孩们的领导他是绝对合格的。

看着他浑身的肌肉和满嘴的利齿还有手脚上漆黑的指甲尖，无不展示着他的不同，虽然现在所有的狼孩都有着一口锋利的牙齿和漆黑的指甲，而且他们的鼻子变得宽大，在黑夜里不停抽讫着，能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最有意识的是他们的眼睛，在黑夜里也会散发出点点的光芒，这点让张林非常的震惊，至少他知道人类的眼睛是不会发亮的，虽然这只是在反射外界的光线。

虽然在他们看来张林才是最奇怪的，他会站立，一个人躲在石头缝里，看上去他完全不像一头狼。

“咚咚咚咚！！”远处的鼓声有想了起来，张林慢慢的伏下身，坐在地上，听这鼓声，看来休息时间到了，石灯笼要发亮了。

但是这次情况不同，石灯笼没有亮起，四周却开始飘起一阵阵的烟雾，张林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不仅是他周围的所有狼孩都是一样的反应，暴躁不安，心里的烦躁不停的涌现出来。

张林站起身，想回到石头缝里，但是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四散的烟雾慢慢的变得沉重，向下沉淀下来。

看着脚下出现的烟雾，张林想起了第一次来狼观的时候，那场烟雾把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

不！！张林努力的迈着脚，但僵硬的身体让他直接摔倒在地，张林惊慌的看着烟雾卷进自己的鼻子嘴里，恐惧让他快要失去理智！他再也受不了脑子力被塞进什么东西了，这个鬼地方他受够了！

急剧的刺激让张林重新变成原来的样子，他从来不是什么狼孩野兽，他只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来当路观之前的记忆和成为狼孩的记忆相互冲突。

文明社会的习惯和茹毛饮血的记忆相互印证，反映在了张林身上，让他忍不住的呕吐，吐出刚吃下去的老鼠肉和生鸡肉。

“啊！！”张林嘶哑的喊着，他不要这样，但却连表达的词汇都想不起来，只能不住的嘶吼着。

温暖的阳光照映在张林的身上，让他睡的格外的踏实，他张开眼，身了身懒腰，又换了一个姿势重新躺会干草堆里，享受着太阳照射皮毛的感觉。

一阵急促的呼吸，张林睁开眼睛，卖力的爬出了落叶堆，刺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只能紧闭着眼睛向周围爬去。

但是周围不断传来的振动让他紧张起来，开四处挥舞手臂，想要摸清自己现在的情况。

终于，十几分钟后，他的眼睛适应的光线，他也看清了目前的局势，这里是当路观的后院，那一片落叶庭院里，周围的都是相同的狼孩们，他们身上满是脏东西，牙齿缝里，手上脚上满是黑泥，特别是他们的手肘和膝盖，上面满是伤痕。

出来了？张林有些激动，他回头望向当路观的大门，那个厚重的红漆大门正紧闭着，台阶上满是露水浸湿的落叶，仿佛从未打开过。

“铛铛铛！！”敲着锣的几个男人正大步走上前，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将落叶堆里的男孩揪出来，提到石砖地前。

“啊！”现在的情况和刚来时明显不同了，在弱小的男孩也学会了反抗，不停扭曲着身子，用手摆弄着抓着自己的大手。

脾气凶狠的小孩身子开始了撕咬抓挠，那些锋利的指甲牙齿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但那些上前抓人的男人们明显早有准备，手臂身上，都缠带着厚厚的皮甲。

那些跳着抓着对方身子要抓咽喉脸面的狼孩各个发出一阵惨叫，那些男人脸上都带着树脂做的面罩，衣领厚实的不能低头。

“二十三个，加上前几次拿出去的十几个，刚好凑够了。”领头的人手上握着一串佛珠，满脸的慈笑。

“陈老板，这批要不要给您分一分，上面说了，不用都给办事的那些人，留一些孝敬那几位……”穿着宽松衣服，衣领熨的笔直的中年人，在古板的脸上摆出一副谄媚的笑脸。

“这些野狗，我家里有几只了。虽然确实不错，但也就能拿来看家护院而已，也没什么大用。”陈老板握着佛珠，摇了摇头，显然有些看不上眼。

“那是老板您家大业大，看不上这些！”中年人笑着，又说道。“其他几位老板买来那用处就多了，保镖打手，或者是训犬，也有老板拿去给自己家里……”

“训犬？还有什么自己家？”陈老板似乎有些兴趣了。

“他们听得懂狗话，至于自己家的，有几位老板的公子送我们这里养了一段时间。”中年人立刻讲解起来。

“哦，给自己孩子用，这我还真没想到！”陈老板有了兴趣。“有什么效果吗？据我所知这些东西脑子都不怎么好。”

“那是普通货色，真正的好东西怎么会随便扔出去呢……”中年人一脸赔笑，开始推销起来。

“过去！过去！”一个个凶狠的男人用棍棒驱使着，将狼孩赶上了几辆满是铁丝加固的面包车，司机们带着黑墨镜，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些臭烘烘的小孩进车里。